他把自己从腮边红痣看到眼角。蛋清一样晕开的眼白底下有红血丝,翕动着,纤长睫毛不住抖,像被虐待的蝴蝶。直到确认洗干净以后,矢莲才扯出一个端庄微笑。
一个人的主卧,屋外的佣人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砸到地上!
只是那力度,并不像用手能轻易做出的。
像是用一根什么极长极软的鞭子,诡异至极。
窗外一动,佣人伏到门口跪下:“夫人,您没事吧?”
黑泽昴新送的钻石项链被砸到了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但旁边的花瓶却遭了殃,被惯到了地毯,那是很娇弱的薄胎瓷,瞬间从中断碎开了。
“没事。”矢莲摸着脸说,纤白指尖在神经质地发抖,他的笑容完美无缺,“你们下去休息吧。”
门口佣人从眼皮怯怯看了他一眼,将头埋的更深。
“......您打我出气吧。”
矢莲的笑容一动不动:“出去。”
佣人再无话,一步一步地倒退出去了。
没有人的脚步声再存在。孤零零的一个人。
坐在一地昂贵精致的废墟里,矢莲的胸脯上下起伏。
他闭眼,用纤白手指按着太阳穴,似乎想了很久,又想了很久。
夜色一滴一滴地过去,转为更深。地上很冷。黑泽家的府邸最深处,半晌,独坐的美人缓慢地理了理头发,唤醒通讯器。
对话框上有姓名。黑泽崎。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凝视了一会这个名字。
“我有话对你说。”
“早点回来。”
矢莲慢慢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