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母，妾就是妾，你且当她们是繁衍子嗣的工具，她们不能动摇你的位置，我是这么过来的，其他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是了，纪兮辞敬仰那只娶母亲一人的父亲，也养外室。

只是母亲瞒得好，纪兮辞不知道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太子妃怔住。

低声呢喃：“是啊，没有人可以动摇我太子妃的位置。”

随即，她偏头看向纪兮辞：“兮辞，我好羡慕你，你的夫君已经收心了”

纪兮辞紧紧攥住手心。

他是收心了，可他们也回不到曾经了。

颜娆儿的离开，就像一根刺扎在纪兮辞和他的心口，一碰就痛。

而这痛，于丧子之痛而言，又那么不值一提。

三月五日，是纪兮辞永生刻骨难忘的日子。

她的孩儿夭在了三月五日。

夭折的婴孩视为不详，故此没有坟头。

三年来，每年这日，纪兮辞都只能在院里支个火盆给他烧些钱纸。

橙红火光映在她悲戚的脸上。

胸中有万语千言想诉，可喉咙却似被湿棉堵住。

最后只能吐出一句：“孩儿，你若投了个好人家，给阿娘拖个梦。”

她不是个好阿娘，也留不住她的孩儿。

钱纸都快烧完了，答应要来的君淮远却还未现身。

他说了为孩儿亲手抄了地藏菩萨本愿经，要亲手烧给孩儿的。

夜风卷起灰烬在纪兮辞脚边打着璇儿。

陪着的嬷嬷心疼她：“夫人，管家说大人还在书房忙公务，来不了了……”

书房，又是在书房。

从东宫回来后，她一直强忍着的泪瞬间化为愤怒。

纪兮辞直直闯进君淮远的书房，想看看他到底忙什么公务，一抬眼却看到他在看信。

他看得专注至极，连纪兮辞进来他都未抬眸瞥上一眼。

直到他手中那些写着挚爱娆儿的信，被纪兮辞夺过。

“纪兮辞，你疯了不成？”君淮远拧眉，拍案而起。

疯了？

她早就该疯了的，可偏她就还这样清醒着！

纪兮辞还能这样忍着泪，咬着牙一字一句质问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君淮远眸中露出一丝哀恸。

沉默片刻，他难过吐出一句：“三年前，我和娆儿在今日成的亲。”

纪兮辞的心口瞬间像被一把布满荆棘的钝刀贯穿，痛不欲生。

她失声讽笑，红着眼把那些信件狠狠砸到了案台上。

“君淮远，今日是我们孩儿忌日，三年前你与颜娆儿厮磨时，他在我怀里断了气！”

君淮远冷峻着脸，凝着森冷的眸看向纪兮辞：“可孩儿会殁，不都因为你吗？”

“你子嗣运单薄，就算我不娶娆儿，他也会殁。”

第3章

纪兮辞不敢相信，明明是因他的喜宴，耽误了孩儿的诊治。

君淮远却将过错尽数归咎于她子嗣运单薄，推脱得干干净净！

她羽睫猛颤，万箭穿心。

君淮远一派冷倦，摔门走了。

纪兮辞痛到失声伫在原地，案台上，他与颜娆儿的那些信胡乱散着。

任意一张宣纸上都有被过度摩挲的痕迹，君淮远珍重至极。

他在信里对颜娆儿抒怀。

【娆儿，今日我路过你的医馆，想去见你，却又不敢出现，我恨自己早早成了婚，不能给你想要的今生只你一人。】

【我常夜不能寐，闭上眼，总会想起娆儿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