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母,妾就是妾,你且当她们是繁衍子嗣的工具,她们不能动摇你的位置,我是这么过来的,其他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是了,我敬仰那只娶母亲一人的父亲,也养外室。
只是母亲瞒得好,我不知道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太子妃怔住。
低声呢喃:“是啊,没有人可以动摇我太子妃的位置。”
随即,她偏头看向我:“兮辞,我好羡慕你,你的夫君已经收心了”
我紧紧攥住手心。
他是收心了,可我们也回不到曾经了。
颜娆儿的离开,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和他的心口,一碰就痛。
而这痛,于丧子之痛而言,又那么不值一提。
三月五日,是我永生刻骨难忘的日子。
我的孩儿夭在了三月五日。
夭折的婴孩视为不详,故此没有坟头。
三年来,每年这日,我都只能在院里支个火盆给他烧些钱纸。
橙红火光映在我悲戚的脸上。
胸中有万语千言想诉,可喉咙却似被湿棉堵住。
最后只能吐出一句:“孩儿,你若投了个好人家,给阿娘拖个梦。”
我不是个好阿娘,也留不住我的孩儿。
钱纸都快烧完了,答应要来的君淮远却还未现身。
他说了为孩儿亲手抄了地藏菩萨本愿经,要亲手烧给孩儿的。
夜风卷起灰烬在我脚边打着璇儿。
陪着我的嬷嬷心疼我:“夫人,管家说大人还在书房忙公务,来不了了……”
书房,又是在书房。
从东宫回来后,我一直强忍着的泪瞬间化为愤怒。
我直直闯进君淮远的书房,想看看他到底忙什么公务,一抬眼却看到他在看信。
他看得专注至极,连我进来他都未抬眸瞥上一眼。
直到他手中那些写着挚爱娆儿的信,被我夺过。
“纪兮辞,你疯了不成?”君淮远拧眉,拍案而起。
我疯了?
我早就该疯了的,可偏我就还这样清醒着!
我还能这样忍着泪,咬着牙一字一句质问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君淮远眸中露出一丝哀恸。
沉默片刻,他难过吐出一句:“三年前,我和娆儿在今日成的亲。”
我的心口瞬间像被一把布满荆棘的钝刀贯穿,痛不欲生。
我失声讽笑,红着眼把那些信件狠狠砸到了案台上。
“君淮远,今日是我们孩儿忌日,三年前你与颜娆儿厮磨时,他在我怀里断了气!”
君淮远冷峻着脸,凝着森冷的眸看向我:“可孩儿会殁,不都因为你吗?”
“你子嗣运单薄,就算我不娶娆儿,他也会殁。”
第3章
我不敢相信,明明是因他的喜宴,耽误了我孩儿的诊治。
他却将过错尽数归咎于我子嗣运单薄,推脱得干干净净!
我羽睫猛颤,万箭穿心。
君淮远一派冷倦,摔门走了。
我痛到失声伫在原地,案台上,他与颜娆儿的那些信胡乱散着。
任意一张宣纸上都有被过度摩挲的痕迹,君淮远珍重至极。
他在信里对颜娆儿抒怀。
【娆儿,今日我路过你的医馆,想去见你,却又不敢出现,我恨自己早早成了婚,不能给你想要的今生只你一人。】
【我常夜不能寐,闭上眼,总会想起娆儿你的面容。】
【我与她同床异梦,只愿梦里有你,我的挚爱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