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话。

这一瞬,她心中莫名慌乱,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古怪情感,淡淡质问。

“你既知我有了身孕,为何不说?”

我沉默许久,最终气若游丝地回道:“这孩子本就不该留下。”

宋舒沅身形一顿,久久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屈尊降贵地帮我掖了掖被子,说:“你好生歇息。”

我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之后,宋舒沅下令,让我好生休养,身子好前不必伺候。

郎中天天来复诊,萧弈安也偶尔会来探望。

腊月二十六,我终于能下地走动。

在院里坐了一会儿,我便进了房,开始收拾东西。

从前,侯府于我是安稳之处,在宋舒沅的身边能让我心安。

可如今,想到终于快离开,我才觉得踏实。

我叠好地图,收好银钱,系上包袱前,我又拿起那块宋舒沅赠予自己的玉佩。

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冷风直直灌入。

我心中一跳,猛然回头,就见宋舒沅立在门口。

她如鹰般的锐眸落到桌上摊开的包袱上,冷声质问。

“为何收拾东西,你想走?”

第7章

我的心跳如擂鼓,面上表情却出奇地没有惊慌。

我低眉垂眼,行礼后解释道:“属下只是在收拾旧物,用布包好,可以少落些灰。”

见我和往常没什么异样,宋舒沅也就没再怀疑什么,走到桌前坐下。

我为她泡了茶,又双手奉上玉佩,温顺恭敬。

“刚刚收拾东西时,找出了这块玉佩,属下想着,既是大小姐母亲的旧物,也该交由合适的人保管。”

宋舒沅面无表情,眉目间已有不悦,手指敲了敲桌面。

“头抬起来。”

我应声抬头,垂着眼,递着玉的手却分毫未动。

宋舒沅拿起玉佩,玉上已染上人的体温,暖玉温融。

看着这男人面无血色的脸,宋舒沅眸中墨色沉重,冷嗤一声:“这玉佩经你一个下人之手,还想交由姑爷?想辱没谁的身份。”

我身形一颤,头又垂下去:“大小姐说的是。”

分明是一贯的顺从,宋舒沅却忽然想让他说点别的什么。

可凌川能上她的床铺,已是天大的抬举了,还能说什么?

烦躁地收回视线,宋舒沅随即将手里的玉佩随手往屋外一掷,雪厚无声。

“不要便丢了。”

她拂袖离去。

我在她走后才抬头,眼眶发红。

我慢慢走到屋外,花了半个时辰将玉佩从雪地里找了出来。

翌日,腊月二十七。

萧弈安的侍卫前来找我:“凌川哥,姑爷找你。”

于是我和他一块到了萧弈安的院子里。

姑爷的院子是整个侯府风景最好的地方,有梅有湖,景色别致。

可见宋舒沅对萧弈安的重视程度。

房中,萧弈安打量着我苍白的脸色,便感叹:“好凌川,若非我强留你,你又何至于受这罪……”

我忙轻声回道:“属下不打紧,姑爷已经照拂属下许多了。”

萧弈安于是拉着我起身,说:“你在屋子里也闷了许久,陪我去湖边走走吧。”

两人在湖边漫步,萧弈安没让人跟着。

他问我:“几日后要走,你身上的盘缠可够?”

我恭敬回道:“回姑爷,够的。”

萧弈安叹了口气:“都是男人,我懂你的想法,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只有自己一人……”

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