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掩下情绪，一路沉默。

寺庙内，我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

青灯古佛下，我双手合十，拜得虔诚。

“佛祖保佑，愿信男离开后，信男同宋舒沅一世不见。”

第6章

祈福拜佛之后，一行人来到佛庙厢房。

宋舒沅与萧弈安手牵着手坐在榻上。

萧弈安柔声问道：“舒沅，你今日祈了何愿？”

宋舒沅亦回得认真：“为父亲与母亲祈福，自然也为你和我们之后的孩子祈祷平安。”

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我服侍在一旁，又是烧茶又是倒水。

萧弈安忽然看向我，问道。

“凌川，你呢，有什么愿望？”

我一怔，立即低眉垂眼回道：“属下愿大小姐岁岁平安，同姑爷幸福美满。”

闻言，宋舒沅眼神浅淡地从我的脸上一晃而过。

萧弈安就笑道：“你啊，真是个傻孩子。”

稍稍休息过后，萧弈安就说要去供几盏长明灯。

宋舒沅竟没跟上他，反而同我一块留在了原地。

我垂着眼，一言不发。

宋舒沅拧眉看着我，忽然沉声问道：“今年怎地换了个愿望？”

我愣了一下，想起以往的十二年，自己的愿望一直许的是“能一直陪伴在大小姐的身边。”

现在，宋舒沅身旁已有合适之人相伴，我再许这愿望岂不是可笑至极。

我抬眼看她，浅淡一笑：“大小姐和姑爷过得好，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宋舒沅又看了这男人一眼，莫名的，觉得他脸上的笑刺眼极了。

她冷笑一声：“你倒是乖觉，既如此，以后都不要再许这个妄念了。”

我一怔，看着她大步离去的背影，蓦然鼻尖一酸。

妄念……

宋舒沅说得对。

“能一直陪伴在宋舒沅的身边”不正是最不该有的妄念。

幸好，我早已经断了这个念头。

午后，用过庙中的素斋，几人准备回程。

云觉寺今日的香火却旺盛得不像话。

人群拥挤，即便是侯府中人，依旧免不了被裹挟在人流中。

我却莫名生出些不安来，正想建议先在庙中休息。

一转眼，就见宋舒沅背后忽然靠近一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寒光一闪，那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就朝宋舒沅刺来。

我见状，立即大叫一声：“大小姐，小心！”

不知那儿出现的力气，我一下推开了宋舒沅。

下一瞬，我就感觉冰凉的剑刃没入了身体。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身后宋舒沅在喊自己的名字，无比惊慌。

……

我再次醒来时，意识虽清醒，眼睛却睁不开。

耳边，有人在低声向谁汇报。

“凌公子生命无碍，倒是大小姐您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还请大小姐节哀。”

我听得怔怔，心中的悲恸还没来得及弥漫，就听见了宋舒沅低沉冷静的声音。

“……也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的心口。

身体上的痛感铺开，无孔不入地往我心里骨头里钻。

我骤然睁眼。

宋舒沅立即察觉，走到床前，却见床上之人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却空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