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一瞬,怯生生道:“这一月来,凌川实在不懂事,总惹舒沅生气,我就应允了那个苏州的女富商……
“舒沅,你可是怪我自作主张了?”
宋舒沅将萧弈安的神情尽收眼底,是真是假她竟一时心中没底。
片刻后,她勾唇一笑,神情亲善,笑意却未答眼底。
“无妨,你既是侯府的当家,一个下人去留的小事,你作主便是。”
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年夜饭、守岁,亦无人再提起凌川。
零点钟声一敲,宋舒沅同萧弈安互祝新年后,便径直回了自己院里。
萧弈安看着女人透着清冷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婢女小桃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开口:“是那凌川自己想走,姑爷又何必替他遮掩?瞧大小姐那样,也不可能想把他追回来,但如今您这样说了,总归是个隐患啊!”
萧弈安垂眸:“我也想他走远些,别回来了。”
谁能不想妻子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呢?
他能忍,也愿与人为善。
可既是凌川自己想走,他便帮人帮到底。
自己那可望不可求的自由,他希望凌川能获得。
况且,宋舒沅也不是想追究的样子。
过了这一阵,就算到时突发奇想想查,也已是时过境迁,毫无对证了。
……
宋舒沅在床上辗转难眠,身边少了什么东西的怅然若失之感越发强烈。
片刻后,她强迫自己阖眼睡去。
宋舒沅难道做梦,梦中甚至更不安生。
有男人在细声细气地哭,她好像知道是谁,却不肯知道,心中不耐更多。
场景推移,梦中的她却不受控地走近了。
看见一男子坐在床榻上,双手被束,一身暧昧的红痕,还夹着触目惊心的青紫。
她不敢置信地叫了个名字。
男人抬起脸,露出那张惨白的脸。
是凌川。
“舒沅,救救我……”
宋舒沅骤然惊醒,屋外已天光大亮。
是梦,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转念又想,这凌川不过一个下人,走了便走了,又有什么好让她费心的。
掌中有痛意,宋舒沅松开被自己无意识捏紧的拳,发现昨日处理好的伤口再度裂开。
她忽然想起凌川凑过来替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
梦中,他锁骨上那个曾被她啄吻过无数次的月形胎记,也在她脑袋里无比分明。
宋舒沅用力拈了下手指,恨不得将人重新抓手里。
她忽觉心中有邪火在烧。
宋舒沅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知道这足以催生出暴戾。
凌川的心思,她其实心知肚明。
只是她生来便不可能沉湎于男女情爱,凌川也只是一介下人,能受她垂怜,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又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愿意走?他甚至能为她豁出性命。
凌川不可能爱上别人,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和别人走。
难道是受萧弈安强迫,和人串通,把他转卖了?
第10章
我也没想到在大年初一出城门后会碰上魏予汐。
女人手臂已大好,坐于马上,在他身旁勒了缰绳。
看见他,我自是神情防备,唯恐避之不及:“我已赎了身,魏将军不必再有别的心思,凌川告辞。”
魏予汐苦笑一声:“凌公子误会了,我虽一介女将,但不至于干出强抢民男的事情来。”
我不愿久留,抬脚欲走。
哪想又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