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老夫人心头一亮,明白了:何祭酒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来下棋的,分明跟她一样,是来问“故人”的。

想通了一切,萧老夫人再也不想与老头子打哑谜,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那位‘故人’是不是镇南王妃?!”

她记得,何祭酒曾经是尉迟锦在国子监读书时的同窗。

尉迟锦在世时,故交满天下。

多少人曾唏嘘地感慨,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否则必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萧宪又端起了丫鬟刚上的碧螺春,优雅品茗,去了去口中醒酒汤的苦味。

此时此刻,沉默就等于肯定。

“你……你怎么不早说!!”萧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简直要疯了。

这些年来,她明里暗里可没少给老九下绊子,给他软钉子吃。

这小子最是小心眼,最是记仇了,必是把这些年的觊觎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他的养母。

俗话说,养育之恩大于天。

她本该是他与镇南王府的恩人,可现在,老九怕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萧宪斜睨了老妻一眼,知道她的心思,直言道:“因为你这人,藏不住事。”

“但凡让你知道的事,不出三五天,必然得透出去。”

想当年,新婚燕尔时,蜜里调油,萧宪也曾与萧老夫人说过一些秘密,不想隔天,她就把事情说给了娘家听,还半点不知错,美名其曰都是自己人。

“你……你胡说!”萧老夫人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她的嘴一向最牢靠了!

“那我们打个赌,”萧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比了下右掌,“要是你能忍五天,不把老九的身世说出去,我就当着阖家老小的面给你道歉认错。”

萧老夫人登时豪气冲天,拍案道:“好,我跟你赌了!”

五天有什么难的。

临着萧宪出门,萧老夫人忍不住拉住了他,又问了一句:“那镇南王打算何时让老九认祖归宗?”

老九可是镇南王的嫡子,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吧?

萧宪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拂开了她的手,语意不明地说:“谁知道呢。”

萧宪一走,守在屋外的蔡妈妈就进来了,说:“老夫人,四姑太太到了。”

“大姑老爷那边派人来捎了口信,说今天家里有喜事,他与大姑太太就不过来了。”

“……”

萧老夫人听得心不在焉,很想与心腹蔡妈妈倒苦水。

老太爷怎么能这样呢!

他足足瞒了她十九年,分明没把她当内人!

话到嘴边,忍住了。

五天,她只需忍五天。

半晌,萧老夫人起了身,迈出外书房,朝正院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

转头望向东边,喃喃道:“老九与他媳妇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蔡妈妈心里奇怪老夫人怎么忽然关心起九爷,嘴里笑道:“奴婢估摸着,这会儿该到了伯府附近了吧。”

“九夫人真是好福气,得了皇上与太子妃的青眼!”

……

马车里的楚明鸢摸了摸发痒的耳垂,心想: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自己。

她有些困,掩嘴打了个哈欠,不由感慨:这宫里的马车不仅宽敞华贵,而且远比普通马车平稳,颠簸极少。

车厢节奏性地微微摇晃着,好似摇篮般。

楚明鸢昨晚没睡够,没一会儿,又打了第二个哈欠。

“到皇宫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不如闭眼小憩一会儿吧。”萧无咎揽住她纤瘦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