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的脸颊瞬间涨红,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她把被子给卷走了大半,薄被松松地挂在他腰头……
要不要把被子分他一点?
迟疑间,萧无咎欺了过去,手指抚上她酡红的脸颊,压抑住心头燃起的火苗。
“才卯初。”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亲,浅尝即止。
心里告诉自己,时间不够。
楚明鸢感觉眼皮还沉甸甸的,只差一点,她就又想倒回榻上,再睡一会儿。
然而,蒋嬷嬷局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宫里来接人的马车来了。”
这下,楚明鸢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半是嗔怪、半是撒娇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她要是早知道宫里会来接,一定再早些起来!
“不急。”萧无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发,这才掀被下榻,去了碧纱橱。
他一走,这屋内一下子就变得空旷异常。
楚明鸢松了口气,连忙把在外头候了许久的蒋嬷嬷、碧云等人唤了进来。
今天既要进宫,她就得穿戴县主的大妆,戴四翟冠,没人帮手,这一整套包含大衫、霞帔、玉革带、玉花采结绶、玉谷圭、玉佩等等的大礼服,她可搞不定。
等两人梳妆完毕,又过了半个时辰。
卯时过半,他们终于坐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从萧府出发……
第189章 五日为限,立下赌约
“九爷与九夫人已经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一个婆子来到萧宪的外书房里禀。
萧老夫人挥手就把婆子打发了,不知道第几次地追问大丫鬟:“老太爷还没起吗?”
放在她手边的茶杯早就凉了,她一口没喝。
大丫鬟干巴巴地答:“老夫人,快了。”
萧老夫人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敷衍了,霍地起身,打算把宿醉的老头子从榻上拉起来。
步子才迈出了半步,里间终于有了动静,门帘被人从里面掀起,穿着件太师青道袍的萧宪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手揉着太阳穴,五官都皱了起来。
“你这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吵得我头都疼了。”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抱怨,一边在老妻身边坐下。
“你这是宿醉!关我什么事?”萧老夫人习惯地与他拌嘴,转头又催促大丫鬟上醒酒汤。
耐心地等萧宪喝了半碗醒酒汤,萧老夫人的心神也稍微安定了一些,嘴里却是泛苦。
昨夜入睡前,萧老夫人都以为白侧妃是冲着楚明鸢来的,直到今早宫里来了内侍接新人进宫,又联想到昨日的婚礼到了那么多位宗室王亲,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白侧妃口中的那个“阿鸢”根本就不是楚明鸢!
组织了一番措辞,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地说道:
“当年你从外头把老九抱回来时,你说老九是你故人之子,因为遭逢家变,遭仇人追杀,无亲无故,你才将他抱回来养……”
“我几次逼问你那所谓的‘故人’是谁,你又死活不肯说。”
十九年前,萧老夫人初听这仿佛戏本子似的故事,是一个字也没信。
哪怕是“遭逢家变,满门被灭”,譬如景家,要托孤,也轮不到不相干的异姓人。
可如今再咀嚼,萧老夫人才意识到老头子说的大半是实话,只除了“无亲无故”这四个字是假的。
她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如此,胸口还是觉得发闷,语声艰涩:
“我今天再问你一次,那‘故人’是谁?”
故人的名字在萧老夫人喉头呼之欲出,但犹有几分不可置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