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顾湛皱了皱眉,轻斥许氏:“你与父王说这些闲话作甚?”
在顾湛心里,父王除了打仗、练武与饮酒,对其它鸡零狗碎的事都兴趣缺缺。
不想,下一瞬,就听镇南王道:“许氏,你再说……”
他心里想的是:十六岁中探花,也就是说,萧无咎今年十九岁了,年纪对得上。
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阿渊?!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镇南王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人有相似,这也许仅仅是个巧合,又或者,萧无咎的生母也是董家人。
许氏精神一振,继续说:“听说半个月前,萧探花带着獠人自西南回京,一大早就引来数之不尽的百姓围观呢。”
说着,许氏再度扼腕。他们要是早点来京城,也许能看到这次的热闹。
“半个月前?”镇南王的脸色又是一变。
这个时间段未免也太巧了,景愈就是在那段日子被人从锦衣卫手里劫走的。
阿渊体内流着尉迟家的血,景愈是他的表兄。
在一阵如暴风疾雨般的情绪后,镇南王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攥紧的双拳上青筋凸起。
劫囚之事非同小可,是杀头的大罪,这小子未免太胆大包天!
自己必须谋定后动,首先,得找人查查萧无咎的身世才行!
镇南王的视线太过灼热,让楚明鸢实在无法假装没看到。
凑在萧无咎耳边低声说:“他在看你,还是看我?”
顿了顿,她嘀咕道:“虽说上回在素问堂,我没给他面子,但堂堂镇南王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
萧无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轻声安抚:“放心,他是在看我。”
第75章 不过面善而已
楚明鸢“哦”了一声,朝镇南王那边望了一眼,也没太过在意。
就听萧无咎在她耳边问:“你在素问堂怎么不给他面子了?”
楚明鸢之前没跟他说过这件事,就将那日她发现掌柜在素问堂售卖发霉药材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包括当时微服的镇南王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用些银子把偷奸耍滑的下人打发便是。
而她今天来了宜春园后,方知对方是镇南王。
萧无咎也淡淡地“哦”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讥讽:“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多管闲事。”
他非要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萧无咎眼底掠过一抹刀锋般的冷意,一闪即逝。
“可不就是!”楚明鸢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她仰首看着眼帘半垂的萧无咎,总觉得他提起镇南王时语气中透着一丝冷冰冰的嫌弃。
这时,围观《百寿图》的七八个大学士、翰林在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后,有了决议。
李大学士作为代表走到皇帝跟前,作了个长揖:
“皇上,臣等以为今日这幅《百寿图》中书法最佳者当属何贡士。”
“何贡士这手行书笔画圆劲秀逸,风华独具,如清风飘拂,微云卷舒,兼有‘颜骨赵姿’之美。”
而王照邻的字虽不错,但今日不是会试,他却用了台阁体,难免有奉迎首辅之嫌,也难怪萧探花认为这王会元的字少了几分风骨。
皇帝龙心大悦,挥手道:“好!今日十名贡士皆赏文房四宝,何贡士另加千银,以兹嘉赏。”
十名贡士忙不迭叩拜谢恩:
“谢皇上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十名贡士本是以会元王照邻为首,而此刻却将会试第二名的何跃思簇拥在中心。
看着这君臣和乐的场景,楚明鸢唇角翘了翘,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