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还小，所以他一直等着她长大。

可谁知道……

季安然十八岁那场车祸后就被季家送出了国。

这一走就是四年。

这四年里，没人知道他悄悄去过英国多少次。

每一次，她大一点的演出，她的比赛，他都去了。

可他没有出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顾京墨。

她眼里只有顾京墨，看不到别人。

他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旁观着她的一切，想靠近，却又舍不得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他一直克制，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以为不去打扰，能看着她就好。

可她却主动来找他，主动挑逗他，主动和他发生关系。

他以为是上天的眷顾，是命运终于把她推到了他身边。

可她接受他的身体，却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

痛苦再次像带着毒刺的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胸腔里一阵翻腾。

不是，但是刚才季衍之说...

“所以，什么是她喜欢的不是顾京墨？”他问，很急迫。

“她一直以为，阿恙的心脏，移植给了京墨。”季衍之没看他，一向冷静的眼眸里溢满了悲伤。

陆予晟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她对顾京墨这么在意，是因为季无恙的心脏在他身上？！

这他妈是什么狗血剧情？

“等等，什么是以为？”陆予晟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抓住了季衍之的胳膊，力道有些大。

“那场车祸，阿恙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救回来的希望很渺茫。”季衍之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没多久就宣布了脑死亡。”

陆予晟紧紧皱着眉，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还是默默听着季衍之的话。

“当时……京墨的心脏也需要移植。”季衍之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顾家得知无恙的情况，第一时间找上了门。”

“我爸妈虽然悲痛欲绝，但…阿恙从小就善良，乐于助人。他们觉得，这或许是阿恙生命的延续，所以…同意了。”

陆予晟松开了季衍之的胳膊，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树干上。

“当时然然怎么样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季衍之闭了闭眼，“然然也伤得很重，一直在ICU，后来转到普通病房，但情况也不好。因为她醒了之后…一直不吃不喝。”

陆予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口堵得慌。

“医生说，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季衍之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的痛楚却像潮水一样汹涌，“我们怎么劝，怎么哄都没用。”

“直到后来，顾家来感谢阿恙愿意捐献心脏的事。当时然然意识还不清晰，只听到他们感谢的那些话，再加上后来听说京墨的心脏移植手术成功了……”季衍之苦笑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你知道的，她和阿恙是双胞胎，可能情感上的联系更深。”

陆予晟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了。

他以为自己见过她脆弱的一面，但从未想过，她曾经绝望到这种地步。

“可真相是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季衍之看着远处，声音更加缥缈，“阿恙的心脏……并没有和京墨配型成功。”

轰

陆予晟的脑子再次炸开了。

不是？竟然不是？

她看着顾京墨时那种复杂的眼神，那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原来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