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阳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了O型。

“那…那陆总他…”

宴彻长叹一口气，“哎…我晟哥命苦啊！”

陆予晟把自己摔进房间的沙发里，天花板白得晃眼，晃得他心烦意乱。

妈的，他是不是有病？犯什么贱？

他觉得自己应该立马提着行李滚蛋，滚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见到季安然，再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可是，他的身体却像被焊死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她在酒店里的妩媚妖娆，一会儿是她在别墅里乖巧煮面，一会儿是她在浴室里抱着他时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会儿又是刚才她红着眼眶，哽咽着喊她哥的样子。

每一种模样都让他欲罢不能，每一种痛苦又都让他想要逃离。

这完全就是一种无休止的内耗。

简直要快要耗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开始变得柔和。

他倏地站起身，像下了某种决心。

就这么走吧。

就当是场荒唐的梦，就当这几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他快速拉开行李箱，胡乱把东西塞进去，动作粗暴得像在泄愤。

然后拎起箱子，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温泉山庄的空气清新，硫磺的味道混着草木特有的淡淡香味。

刚迈出一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就飘进了耳膜。

是她在练琴，即使度假，她也不会放弃练琴。

瞬间，他手里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重逾千斤，再也拉不动了。

刚才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以及那些下定的决心，顷刻间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

走？往哪儿走？

真能走得开，那他这七年都在干什么？

他放下了行李箱，像个被蛊惑的傻子，跟着那枯燥而重复的音节慢悠悠地踱步过去。

那栋小别墅的侧面，有一棵大榕树，他顺着树干缓缓坐下，就那样静静地听着琴音。

慢慢地，琴声从枯燥的音节，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时而炫技，时而倾诉，令人目眩神迷。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是她拉琴时专注的神情，指尖在琴弦上跳跃，脖颈修长优美……他甚至能想象到她美目微闭，和随着旋律轻轻摇曳的身体。

他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妙又痛苦的氛围里，直到身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和然然…现在什么关系？”

陆予晟猛地睁开眼。

季衍之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就是我喜欢她，仅此而已。”陆予晟回答得干脆利落。

既然被抓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季衍之轻呵，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不屑，“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

陆予晟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你不是看到了吗？她不喜欢我，她只喜欢顾京墨。”他掩饰不住心里的酸涩和自嘲。

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

季衍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目光深邃地飘远。

他说：“她不是喜欢顾京墨。”

第四十八章 没有那么清白

“什么意思？”

陆予晟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季衍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先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去你公司之前还是之后？”

陆予晟眼神闪烁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第一次去你家吃饭的时候。”

陆予晟第一次去家里吃饭是…大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