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安然深吸一口气,指着床上那片花花绿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我当然看得见!我是问你,你拆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那个空盒子精准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
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那双黑眸里依旧残留着未消散的醋意。
他随手拿起一个散落在床上的小方块,在指尖抛了抛,然后抬眼看向她,一本正经地开口。
“拆了,放抽屉里。”
季安然还是一脸的匪夷所思,“为什么?”
他的目光从她还带着水汽的脸颊,滑到她睡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眼神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缓缓出声:
“方便。”
季安然:“……”
所以他发泄的方式,就是在这里生着闷气拆“套”?
空气里弥漫着她沐浴后清新的栀子花香,混杂着陆予晟身上那股子冷冽的、生人勿近的冷杉味,现在,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那堆东西的、充满了暗示性的各种香精味。
整个场面荒诞又诡异。
她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下一季度财报的俊脸,再看看那堆五光十色的“存货”,忽然就没了脾气。
气不起来,只想笑。
她索性盘腿坐到床上,就在那片狼藉旁边,纤细的手指伸过去,像在棋盘上落子般,拨弄了一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小方块。
“这么多......”她拿起一个粉色的草莓味,在指尖转了转,故意用一种很无辜的语气问,“都拆了......用得完吗?”
陆予晟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手里的那个小方块上,眸色沉了沉。
他没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伸手,将床头柜上最后几个没拆的盒子也扫了过来,动作利落地继续他未竟的事业。
撕拉
又一个包装盒被撕开。
里面的锡箔小袋子哗啦啦地倒出来,汇入那片五彩斑斓中,让场面更显壮观。
当最后一个盒子也被拆空后,男人终于停手了。
他看着满床的狼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在季安然错愕的注视下,俯身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质感很好的透明收纳盒。
他依旧板着那张俊脸,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处理一份上亿的合同,而不是在整理一堆计生用品。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在那片“狼藉”中慢条斯理地分拣。
然后将那些小方块分门别类,按照颜色,一片一片,整整齐齐地码进了那个透明盒子里。
季安然:“......”
行,大少爷不仅爱吃醋,还有强迫症。
见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讲道理大概是没戏了。
她挪了挪身子,膝盖蹭到他的大腿,整个人像只没骨头的猫,软软地靠了过去。
“好啦……”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刚出浴的温热气息,喷在他的喉结上,“还没消气呢?”
男人的肩膀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没生气。”他吐出三个字,又冷又硬,像从冰库里拿出来的一样。
“没有生气,那你干嘛不理我?”季安然不死心,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滑,轻轻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偏着头去看他的侧脸,“让你在车上亲了那么久,还拉着一张脸,我欠你钱了?”
陆予晟终于停下了手。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