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她是真不记得了。
陆予晟却不吃这一套,他像是早就把她的“罪证”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此刻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复述出来:“你不但夸过好多次他帅......”
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那句话难以启齿,但那股子酸意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
他凑得更近,咬牙切齿。
“你还说,他的嘴,看起来……很好亲。”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浸透了浓得化不开的陈年老醋。
季安然彻底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好好想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但那只不过看电视剧的时候跟着弹幕一起对着男主角的口嗨,谁能想到会遇到个拿着小本本记仇的男人!
看着他那副“我抓到你了”的受伤表情,季安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涌上来的不是心虚,而是一种荒唐的、几乎要让她笑出声的冲动。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幼稚。
她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试图为自己辩解:“那……那不是对着角色说的吗?是角色滤镜!滤镜你懂吗?跟真人没关系。”
“有关系。”陆予晟斩钉截铁,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演那个角色的就是他。今天晚上,你就是对着他本人,说你因为他演的戏哭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这个渣女,你还想怎么狡辩?
季安然彻底没辙了。
她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逗弄他的心思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柔软的无奈。
她伸出手,捧住他那张俊美却写满委屈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紧抿的薄唇。
“好了好了,我错了,”她投降了,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我以后再也不看他的剧了,行不行?”
她凑过去,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大猫。
“而且,”她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他嘴唇看起来哪有你的好亲。”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划过,那里面翻涌的情绪,从委屈、愤怒,沉淀为一抹幽暗的,带着侵略性的火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强势,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将她脑子里可能出现的其他残影,全都吞噬殆尽。
可亲是亲够了,回到家里,男人那股子低气压依旧没有散去。
季安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那件华丽但束缚的礼服勒得生疼,也懒得再去哄那个还在生闷气的大少爷。
她踢掉高跟鞋,径直走向衣帽间,将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脱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浴室。
温暖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和宴会上的脂粉香气。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子蒙上了一层薄雾。
季安然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陆予晟在车里那副又凶又委屈的样子。
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手腕强硬得让无数老狐狸都忌惮三分,私下里却幼稚得像个没要到糖吃的小孩。
这种反差,偏偏让她觉得该死的受用。
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陆予晟应该也是洗过澡了,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床边。
他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微微塌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