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上赫然印着几道凌乱的足迹，其间还夹杂着几个深深的手掌印，印出蓝色血迹。

“这是负伤逃窜留下的痕迹！”

楚昭思有些犹疑：“我昨日的飞针，并未伤他如此严重。”

陆霖渊想了想，然后说。

“你的飞针刺得也许不深，但山中瘴气弥漫，或许牵动旧伤。又或许有别人伤了他。”

“但是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我要找的敌探。”

二人循着血迹与掌印追踪，可那痕迹到一处断崖边竟凭空消失。

正迟疑间，忽听脚下岩层传来“咔嚓”脆响

“当心！”

陆霖渊话音未落，整片山岩轰然坍塌。

飞沙走石间，陆霖渊和楚昭思身形急坠，重重跌入幽深的洞窟之中。

万幸洞底积着经年累月的枯草，又生着厚厚一层青苔，倒似铺了软垫一般。

两人虽摔得狼狈，起身拍打尘土时，却发现竟连皮肉都没擦破半分。

楚昭思起身，抬头仰望洞顶。

这洞窟竟有数丈之高，四壁如刀削斧劈般光滑，连个借力的凸起都寻不见。

陆霖渊试着提气纵身，可石壁湿滑异常，轻功根本无处着力，跃至半途便又跌落下来。

“算了吧，等人来救我们。”

楚昭思轻叹一声，却不算慌乱。

她自腰间抽出信号箭，仰头对准洞口那线天光，猛地扯开引线

“嗤”的一声锐响，赤红的焰尾划破洞中黑暗，朝着洞口飞去，几点火星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洞中黑暗，楚昭思生起篝火。

跳动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长忽短。

陆霖渊解下腰间的包袱，取出油纸包裹的干粮。

“吃一点吧。”

楚昭思看了一眼陆霖渊，接过他手中的烤饼和半块熏肉。

“烤熟了好一些。”

她将烤饼和熏肉都穿在树枝上，就着火堆慢慢烘烤，面饼和牛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陆霖渊从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但现在却觉得眼前这半热的食物异常诱人。

篝火噼啪作响，楚昭思熟练地翻动着烤饼，洞外寒风呜咽，却衬得这一隅格外温暖安宁。

火光映照下，陆霖渊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鬼使神差地轻唤了一声：“昭思。”

“嗯？”楚昭思下意识抬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了，陆”

话音戛然而止。

洞内霎时寂静，只余火星迸裂的细响。

陆霖渊凝视着她骤然慌乱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

“昭思，”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不必再演了。这几日你从未问过我姓名，我也未曾提及可方才，你却脱口唤出了我的姓氏。”

火光明灭间，他看见她指尖微微一颤。

第19章

楚昭思唇线轻抿，目光看向陆霖渊腰间的腰牌。

“我不过是看了你的腰牌而已。”

火堆忽然“噼啪”爆开一颗火星。

陆霖渊向前倾身，阴影笼罩住楚昭思半边面容。

“一个人即便再怎么掩饰，可有些习惯……”他忽然擒住她正要挽鬓角的右手。

“就像你总爱用左手整理鬓发”

楚昭思的手腕在他掌中微微发颤，但她还是很快压下心中那份悸动。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腕间红痕宛然，却只是偏过头，声音淡得像一缕烟。

“我说我不是她，便不是。”

洞中火光忽明忽暗，映得她侧脸如冰。

其实认与不认，早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