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问我:“习武,很苦。哪怕有丹药助力,该吃的苦,受的难一分也不会少。你真的要炼?”

“要。”

我坚定的点点头。

苦练三年,我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人也像脱胎换骨一般。

所以这一次,禹州战事起,朝廷的援兵未到,我便出手帮忙。

没想到,发现陆霖渊得胜后,还来追击敌寇。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担心他会出事……

山风掠过药篓,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指尖不知何时掐破了掌心,鲜血正渗进竹篾的缝隙。

明明答应过自己要放下,但再遇到,还是做不到全然放下。

我有些无奈。

或许是时间还不够久吧。

这般想着想着,忽然,我耳尖微动

身后三丈外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枯枝断裂声。

我的手指已悄然扣住三枚银针。

轻风拂过,那簇灌木的晃动轨迹却与风向相反。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我的话音未落,三道银光已破空而去。

树丛中黑影一闪,最左侧的银针分明擦中了对方手臂,却在触及衣袖时发出"叮"的轻响。

“锁子甲?”我瞳孔微缩。

那人借势后翻,黑色斗篷在暮色中展开如蝠翼,转眼便消失在密林深处,只余几片打着旋儿飘落的枯叶。

我盯着地上那滴未干的血迹,指尖摩挲着收回的银针。

针尖残留的血迹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在夕阳下泛着幽幽冷光。

“不是普通的探子……”

但具体是哪里的人马,楚昭思一时想不出什么头绪。

天色渐渐昏沉,我不再耽搁,背着药篓回竹屋。

竹舍内,陆霖渊正试着运转内息,发现经脉中滞涩之感已消了大半。

他低头σσψ查探伤势,身上被利箭擦伤的伤口也结了一层淡粉色的新痂。

想到这几日看到这位楚大夫行云流水的运针手法,他始终觉得这人分明就是楚昭思。

正思量间,竹帘轻响。

我端着药碗进来,见他已经能起身,轻启薄唇。

“公子恢复得不错,明日便可启程。”

陆霖渊心中一顿。

“不是说我这伤要修养三日吗?这才一日……”

我将药碗放到桌案。

“我原估摸着你要三日方能痊愈,如今药效甚佳,伤势好得快些,倒能早些归家,也省得亲人挂念。”

陆霖渊皱起眉头,心思百转。

“我不能走。军情紧急,三州舆图被盗,我入嶂林便是在追敌探。”

我突然想起山径上那个穿锁子甲的人。

没有隐瞒,我将白日里采药时的遭遇细说了一遍,特意特到那滴蓝色血迹。

陆霖渊眸光骤亮。

“锁子甲是卫国军用,蓝血是卫人训练的青锋死士。这就是偷舆图的敌军!”

他急欲起身,却因过于激动牵动伤势闷哼一声。

“躺着吧。”我按住他的肩膀,“既在谷中出现,我随你同去查探。”

陆霖渊怔怔望着眼前人。

暮色透过窗棂,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垂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这情景莫名熟悉,仿佛很多年前在将军府,她端着药膳敲响他书房的门……

“怎么了?”我见他出神,开口询问。

“没什么。”陆霖渊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掠过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