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死者为大，就算陆将军迎娶侧室，也该让一让发丧的那边先过才对。”

“等等，你们仔细看！这灵牌上的名字怎么和将军夫人同名？”

“不会真是夫人出殡，将军纳妾吧？这可有好戏看了！”

将军府的管家此刻也看清了灵牌，不禁一愣。

“将军，这……”

陆霖渊这才回过神，立刻翻身下马。

一步一步，他朝着棺椁缓缓走去。

每一步都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无力。

到得棺前，他五指颤抖着扣住棺木边缘，骨节发白，手臂上似压了千斤巨石，手掌停在那冰冷的檀木，迟迟未敢推开。

在沙场上杀伐果断的他，头一次有了退缩的念头。

这时，捧着灵位牌的人出言阻止：“将军，不可”

陆霖渊回头一看，才发现捧灵的人是楚昭思在太医院收的小徒弟宋黎。

他心狠狠一沉：“棺椁里的人真是楚昭思？”

白幡飘飘，零落的纸钱撒满长街。

鼓乐声都停下，但风中恍若传来似有若无的悲歌。

宋黎神情哀恸：“棺中之人，确实是师父。”

陆霖渊眉头皱得更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黎继续解释。

“前几天师父回京，身体便一日衰败过一日，一直在太医院医治。但师父说她这是中了绝命之毒，无药可医。”

“三日前，将军即将娶亲的消息传来，师父听后没多久便咽了气。”

陆霖渊听着却觉得极不真实。

仿佛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一般。

楚昭思前不久还在边关战场替他拔箭疗伤，与他共度生死。甚至大军凯旋前一日和自己一起去城楼看日出。潇洒说着“我的心愿已了，你我两清。”

怎么可能突然中毒，短短几日就身故？

他想大声反驳宋黎。

但牙齿却不受控制地相互撞击，喉间挤出一串破碎的声响，连半个完整的字都咬不出来。

宋黎抬头看着陆霖渊此番模样，心下无比怅然。

“师父生前最牵挂的是将军，说一切都是为了将军。所以……就请将军先行吧。”

说罢，他扬手准备指挥送葬的队伍避让到一边。

陆霖渊眼眶泛起红色，哑声阻止：“不用。”

尽管宋黎说得很清楚了，可他还是不敢置信。

冰冷的檀木棺椁泛着哑光，像是一汪凝滞的墨潭，吸尽了所有温度。

陆霖渊呼吸滞涩，颤抖着手用力推开了棺椁

第9章

一刹那，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出现在陆霖渊眼前。

棺内，楚昭思穿着素白的衣衫，双手交叠在腹上，一头青丝被一支简单的玉簪绾住，脸色苍白如雪，不复往日两靥生春的暖意融融。

陆霖渊伸手，指尖触上，心猛地一颤

那肌肤冷得像冬日里河面的冰，寒气顺着指骨直刺进心窝。

一瞬间，他恍觉所有力气都被面前冰冷的人抽走。

这时，他才真正确信，楚昭思死了。

“将军，再不走就要误了吉时了。您看这……”

管家上前提醒。

陆霖渊眸色暗了又暗。

“你们先回去。”

说完，他脱去了自己的喜服，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上前扶着棺椁。

众人面面相觑。

“喜事撞丧事这事儿不常见，但总归是有的！可新婚当日，这新郎官下马扶灵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你没听刚刚那捧灵之人说吗，这确实是将军夫人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