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意识到，她再和陆绰没有爱情，名义上两人还是未婚夫妻。

而商执聿，只能是她的小舅。

程霜落分明很擅长接受一段关系发生变化，可这个人是商执聿的话，她有些难过。

为什么这么突然……

是因为刚刚的饭局，还是因为关照她太费心神，给他添了麻烦呢……

程霜落脑内混沌，觉得哪里怪异，却怎么也抓不着滑溜的线头。

鼻子却跟着一酸，她说：“不用麻烦了小舅，我会自己安排的。”

车子缓缓靠边，程霜落扣住车门拉手，她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下了车。

“霜落。”他在车内叫她。

程霜落忽然很怕他说出点什么。

怕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晚风吹人醒，她没回头，却说：“小舅，我都知道。”

车子停在程霜落小区门口，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也没有开走。

商执聿低头，手指间的火光正在无声灼烧。

副驾驶许久未出声的助理说：“老板，程小姐和表少爷的婚约，也不算什么落子既成的事情。”

商执聿垂眸未答。

这段刚冒头的感情，和这截烟一样，都不算长。

只要放着不管，都会烧到尽头。

第28章

从进小区到上电梯，程霜落都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微妙的眩晕感充斥着她，还因为商执聿的疏远而难过、而无所适从。

回到家中，程霜落将自己砸进被褥中。

思绪意识混沌，她有些分不清梦还是现实。

程霜落跌落在一片深灰之中，攀上一根浮木，睁开眼，却对上了商执聿幽深的双眼。

如林中深泉，恍泛幽光，轻柔而深沉，像他那般的矛盾。

温热的呼吸与亲吻从脸到身，逶迤而下。

“商执聿……”

程霜落猛然睁开眼。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复杂到难以逐条分析的心绪，胸口鼓动，汹涌地仿佛要冲破心脏。

程霜落坐起，头痛地厉害，仰躺下。

眼睛盯住天花板，思绪却兜兜转转，回到昨日他怀里，还有，车里。

商执聿为什么要疏远她呢？

程霜落阖上眼，放任意识下沉。

就在即将睡着的时刻，一个念头出现，如同金钟洪鸣。

因为他比她先意识到，两人关系在悄然变质。

是喜欢吧，程霜落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

一颗心重新萌动，犹如枯死的草地被注入生机。

原来是喜欢。

可她却，错过了之前坦诉的最佳时机，不敢、也无法再靠近半步。

……

入冬之时，程霜落收到了季应祁的电话。

男人一改往日傲慢，声音低沉：“见一面吧，有关你们程氏的股份。”

程氏的事情有些碍手，但说不上棘手。

程父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对于钱的事情他倒格外敏感。

察觉到程霜落针对他几个个宝贝儿子和其他股东的动作，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发疯了。

程霜落不以为意，战线拉长一点罢了。

但她也没想到送来及时雨的人是季应祁。

两人在茶室面对面坐着时，程霜落也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如此平和。

股份转让需要的合同一应俱全，程霜落看着，嗤笑一声，程父为了拉拢季家人果真大手笔，又是嫁女儿，又是百分之五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