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欣赏一个女人行之踏错后的后悔情态，这并不美妙。

我两指夹着自己的名片递给沈晚溪，说：“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联系我。”

几个月前，商执聿给了我一条能够脱离泥沼的退路。

如今，我也不想看着另一个女人，如果想离开却寸步难行、只能选择妥协留下的模样。

沈晚溪几乎咬牙切齿，想狠狠拨开程霜落的手，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力气。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个人对自己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她能分辨得出。

程霜落这个女人，怎么能无私善良到这个地步，善良到让她觉得面目可憎。

其实是，她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沈晚溪扯过名片，含着泪，狼狈不堪地快步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片刻后，垂下眼，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准备往回走时，我不期然地撞上商执聿的目光。

我看着他清隽的脸，感觉周围的一切全然虚化。

我怔愣片刻，说道：“小舅，你都听到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感觉就连自己的声音也从渺远处，不真切地传来。

耳畔只有商执聿的声音清晰依旧，他说：“是。”

“霜落，你是家人，所以，”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有一种温和的静谧，“不用这么说自己。”

第23章

商执聿在指我说自己‘创造价值’的话，还有那些豪门妻妾的言论。

我持续发怔，刚刚他帮自己拍下商品，自己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去了公证处。

也许是金钱上的英雄主义，给我带来的震荡仍有余威。

此时此刻，心中竟然有种听他说的是‘为你心甘情愿’般的悸动。

我怔怔点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天谢谢你，小舅。”

商执聿作为成功商人锱铢必较、杀伐果断的一面在程霜落眼中展露冰山一角。

他语气很淡：“就当迟来的见面礼。”

这把钱当纸撒般毫不在意的口吻，让我哑然。

……真是不同寻常的关照。

就算是作为家人，面对商执聿的关照，我也时常有种受宠若惊的情绪。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我也想回馈于他，哪怕一分一毫。

从一开始承情，到如今步步深入，双方公司有机会共事。

我想从毫无关联的被资助者，成为能为他创造利益的小小共同体。

只是道阻且长，还没走出几步，便又要受他恩惠。

我的手指捏紧手上的盒子。

“不可以……这钱归我出，我不想把小舅舅给我的第一份礼物送给别人……”

商执聿目光落回程霜落脸上。

倔强又任性的话，和他并不反感的天真。

他的声音带了点笑意：“行，记在你账上，到时候还。”

……

我再和陆绰见面，是在半个月后的名流聚集的晚宴上。

他刚从德国回来，有些颓唐，不过礼服加身，仍光鲜亮丽。

和我碰面，他第一句话便是八卦：“听说小舅为你高价拍下了那串红宝石项链啊。”

我理直气壮地纠正他：“我是和小舅赊的账，而且那项链可别有用处，促成了阅山资本和张夫人的合作呢。”

陆绰啧啧称奇：“你和你的公司成长的速度还真是惊人。”

我还没来得及自得几句，便又听他说：“这次晚宴我妈要来，我外婆也会来，她俩都刚从美国回来，恰好在这场合和你见一面。”

我微愣，之前我就一直想去拜会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