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斗很快换好衣服，黑色羽织披在身上，显得他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一路走到西屋，缓缓推开门，绕过屏风。房间正中是一张低矮的乌木长桌，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昂贵的食物餐点，一个梳着圆发髻的女人跪坐在桌边喝茶。

她长得很美，纤眉杏目，衣襟在颈部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脖颈。听见门口的声音，她抬眸看去，那张和陆斗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被上方的灯光照亮。

陆斗平静地叫了声：“母亲。”

千代子微微一笑，“过来，陪妈妈坐坐。”

他在母亲身边跪坐下，熟练地为她添茶。

千代子笑吟吟地看着陆斗，说：“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大了些，去见过你爸爸了吗？”

“还没有，赶回来后想先来看您。”

千代子点点头，“也是，他现在没有兴致见我，当然也没有兴致见你。”

陆斗没说话，千代子神色如常地喝茶，也没有叫他吃饭的意思。

喝了两口，她放下茶杯，声音缓和温柔：“不过我的确没想到，你和阿斯蒙那孩子的关系还像小时候那么好，我听说你们和另外两个同学用军功从第五议会那里要走了前总统家那位小姐。”

千代子转头凝视陆斗片刻，像是打量了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儿子一番，又道：“你真的是长大了，脸长得越来越像我，做事越来越像你爸爸，难怪这么不招人喜欢。”

陆斗垂眸听她数落，他听惯了这种话，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千代子见他这副样子，从那神似她的眉眼里硬生生看出了冷漠丈夫的神态，脸上的温柔忽然冷了下来，厌烦地说：“离我远一点，看得恶心。”

陆斗坐到了对面，随后说：“您先吃饭吧。”

千代子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奢侈的食材，清甜的声线也变得冷冷的。

“这饭你吃得下？贱人带着孩子闯进家门要抢你的饭碗，而你非但不去和你父亲缓和关系，还在外面玩女人，在学校里杀人，丢光了我的脸。你能不能有点用？为什么从小就是这样？我一点点教你，就把你教成这副没用的样子，看着你我就吃不下饭。”

“如果您看着我吃不下饭，我可以先离开在门外等候，您的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