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吾因疼痛而摇晃着身体,有气无力地问:“你他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找错对象了。”
高绪如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的语气有点像绑架当晚打来第一通电话的那个人。他绑好卯吾的手脚,往他嘴上贴了张胶布,然后走出厨房,环视四周。屋内家具不多,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一张床靠墙摆放,床面凌乱,衣服和被子缠成一团,墙上有团褪色的污渍。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摆着数台电脑、一台录音机,留着残渣的早餐盘还没洗,绣银星的平顶帽挂在钩子上。
这顶帽子唤起了高绪如的回忆,在绑架现场,有个枪手就是戴着这样的帽子。他打开录音机的口盖,抽出里边的一盘磁带,发现那是张爵士乐专辑。他回到厨房,在门边放下录音机,按了播放键,并把音量调到最大,让家里吵得像个迪厅。事毕,高绪如掩上半边门,甩手将帽子扣在卯吾头上,撕开他嘴上的胶布:“现在我们来谈谈梁闻生绑架案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兄,我只是个歌舞厅的看门人。”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高绪如从灶台上抽出一把剖鱼刀,照着卯吾的大腿斜插进去,只留刀柄在外面,然后狠狠一拧。卯吾痛得惊声大叫,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拼命挣扎,伤口血流如注。高绪如拧着刀柄,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卯吾涊然汗出,不堪忍受,只得在震耳欲聋的爵士乐里嘶吼:“我是被人拉入伙的!他们让我来开车,说事成之后有3万酬劳。我只是奉命行事,哥们,千真万确!”
见他招了之后,高绪如拔出血淋淋的刀,在对方腿上蹭了蹭,以擦去血液:“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谁把你拉入伙的?”
卯吾崩溃地呜咽了几声,涕泗横流,前俯后仰地折腾了好一阵才回答:“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只是临时凑在一起干票大的。”
“你说不出他的名字?”高绪如反问道。
“你到底要我怎样......”卯吾伤心欲绝地摇了摇头,疼得倒吸凉气。但高绪如毫无怜悯之心,见他不肯老实交代,便起身扯住他的耳朵,把刀架在上面切割起来。锋利的刀刃如刮奶油般割下了耳朵,血染红了卯吾的半边脖子,他就像被用力捏住的老鼠那样哭叫着大声哀嚎,然而他的声音都被音乐里的鼓点盖住了。
第57章 阴霾未尽
“好,好,我说。来找我的那个人大约三十几岁,左脸上有刀疤,眉毛被切断了。”卯吾忍着剧痛回忆道,“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个纹身,是只黑色的蝎子,他让我叫他‘蝎子’。”
高绪如把他说的话录了下来,点点头:“你应该早点说的,这样就不用失去一只耳了。‘蝎子’就是这场绑架案的主谋吗?还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回答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反正他是老大,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既然你们互不相识,他为什么特地来找你开车?”
“因为他们想走捷径,赚快钱,不愿在跟踪和蹲点上花太多时间。我曾跟踪过梁旬易一家,所以他们就来找我套情报。”
“这么说你一开始跟踪梁氏父子不是为了绑架?”
卯吾痛哭流涕,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的。他绝望地扭了扭身体,才回答:“不是。”
“那是出于什么目的?”
“救命,放过我吧......我没有害人的心思,我只是想拍点小男孩的照片而已。”
“小男孩是梁闻生吗?”
卯吾哭丧着脸地点头称是,高绪如似有所待地顶了顶齿根,又问:“你拍他的照片干什么?”
“你搞得我好紧张,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高绪如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