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很有骨气, 下意识想拒绝, 但是那时候他刚被二房东坑了?800块电费, 身上没有一点钱,打?算月黑风高的时候跳进定水河到喝个水饱。
最后?还是收下了?。
他抱着相机, 回到出租屋里, 抱着相机睡了?一夜。
后?来他总往定水河附近转悠, 却不是寻找干净水深泥沙少的地方,而是去拍水鸟,野鸭子和长长摇摇的芦苇草。拍着拍着他拿了?华星社的摄影大?赛一等奖, 卡里打?了?1000块奖金。
然?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地把北津的摄影奖都拿了?个遍,范围逐渐扩大?到全国,几张比较得意的作品还被推荐登上了?世界舞台。生活终于?看到些许曙光的时候,华星社邀请他去当摄影记者。
舒凡是北方人?,个头大?,能吃苦,游行、冲突、爆炸他都能拍。这些地方很多记者不敢去,只?要?奖金到位,他别?无怨言。子弹擦着耳朵飞过?时、火箭炮击碎一街之遥的大?巴时、狙击手伏在房顶将包括他在内的游行人?群瞄准时,他全神?贯注,不顾生死,卡擦卡擦地迅速摁着快门。
钱、钱、钱
只?要?能赚钱,让他去哪儿都行。
但这些事情,怎么?能跟她们说?
他受够了?怜悯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可怜的。前半生已经享尽荣华富贵,后?半生沦落至此都是命,又不由人?。
陈雅路闻言,结合他以?前的脾性,以?为?他是去环球旅行,羡慕道:“你真够可以?的,我也想活得这么?自在,可是旅游和玩摄影都太烧钱了?。”
舒凡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你在美国还不够自在?”
“就是换个地方当学术奴隶。我跟你们讲,不要?读博,读博死路一条,我可没胡说,前几天我们学校刚跳了?一个延毕的,听说读了?七八年了?。”
“美国博士压力那么?大?呀?”沈念震惊。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一想,沈念觉得自己这份工作除了?奔波些、危险些,倒也还好。
“算了?,喝酒喝酒。”小姑娘红着脸蛋,举起果啤,傻笑了?一声:“庆祝我们都活着!cheers!”
剩下的时间三个人?都聊了?点近况,陈雅路像老妈子一样问舒凡有没有女?朋友,舒凡高冷地摇摇头,她顿时乐不可支,说果然?如此,这世上没有一个女?的能受得了?他的狗脾气。
舒凡冷笑着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那你呢?”沈念眨巴眨巴眼睛。
陈雅路令人?安心地摇摇头:“我决定此生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
“为?啥?”
“人?这一辈子那么?短,我想活得酷一点。”
“你已经很酷了?。”
“我要?更酷。”
陈雅路说罢,不甘示弱地举起酒杯,将辛辣的酒液悉数饮尽。
……
那日吃饱喝足已经是深夜,三个人?第二天醒来都头痛欲裂,在群里分?享着宿醉后?的痛苦。
沈念因为?得到了?赵涟清的照顾,倒不是特别?难受。另外两个孤家寡人?遭了?大?罪,陈雅路说她的脑袋好像被人?劈开了?,对着镜子照了?十几分?钟,检查自己的头骨有没有裂成两半。
舒凡等到中午才回消息,他说感觉有点头重脚轻,可能是被申城的湿气攻击了?。
小姑娘看着群里的消息,笑得眉眼弯弯。
真好,他们又重逢了?。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样,三个人?打?打?闹闹,插科打?诨,黄金一般的日子也过得如流水。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