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一声,瓶盖被人徒手?拧了下来,小小的包厢内顿时酒香浓郁,就连外?面早春的夜色也染上了醉态。赵涟清想了想,还?是将拇指大的酒杯接了过来。

对酌下肚,话?匣子就能?打开了。张志峰看了眼窗外?的城市夜色,感叹道?:“申城果然繁华,灯红酒绿的。”

赵涟清笑了笑:“北津也不错。”

“其实在我心里头,哪儿都比不上北津好,够大气,够包容,只有那?里能?盛得下我的野心。”张志峰给自己又到了一杯,细细抿了口:“现在一看,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北津打拼,北津的胡同巷子公共厕所哪儿都一清二楚,比生我养我的老家都熟悉。”

他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只是将喉咙里的酒液缓缓吞下去,沉默不语。

赵涟清也没有出声,他隐约猜到了张志峰找他来的意图,但是不知道?究竟猜到几分,这个人在行业内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社会阅历远非他能?比,他不想把所剩无几的精力都花在旁人身上。

于是,在片刻的寂静后,张志峰继续道?:“涟清,你是个聪明人,自打你在北津跟着我实习,我就明白你远非池中物。这几年你在业内也小有名气,有几个施工合同纠纷案子打得不错,我在北津都有所耳闻,看来当初你要来申城,确实是深思熟虑。”

“都是托了律所的大平台,其实有几个案子,我也是从您的过往经?验里找到突破点。在行业内,您还?是泰斗,我要提升的空间还?有很多。”赵涟清将小酒杯往下放了放,和?他碰了碰杯,“以后遇到棘手?的案子,还?得请您多指教。”

张志峰满意地笑了笑:“你这是谦虚了,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态度好的可不多见。这也是我当初带着你全程参与兴建案的原因。”

聪明、谦逊,外?貌英俊又学历优越,像是一把还?未开刃便已不可方物的宝剑,这是他对赵涟清的第一印象。那?时候的赵涟清初出茅庐,一双眼睛纯净得像琥珀,尚未被这个乌烟瘴气的社会所污染。

如今,他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飞速成长,在这么一个繁华的都市站稳脚跟,眼睛却和?三年前一样?澄澈。

这让张志峰非常好奇。

“正是如此,”赵涟清给他倒了一杯酒,洁白醇香的酒液哗啦啦作响,一转眼就将小杯子斟满:“我能?进复阳也正是因为?全程参与了兴建的案子,和?您的介绍信。您是我的伯乐,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复阳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红圈所,第一学历卡得非常变态,赵涟清当初从北津实习结束,跟随妹妹来到申城,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那?时的张志峰已经?想和?他签正式的聘用合同,只等?他实习结束,拿到学校三方。谁知他突然选择离开,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人脉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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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丢掉,走得义无反顾。

知情人比如张志峰知道?,那?是因为?他妹妹考进了申城,只要有他妹妹,多丰厚的条件都束缚不住他。但在其他人眼里,他这个选择有些胆大妄为?了。

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申城的机会也不比北津少?,没多久他就拿到了复阳的offer,给职业生涯开了一个极高的起点。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来,干一杯。”

听到赵涟清这么说,张志峰这才缓缓表明真正的意图。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争取律所合伙人的位置,结果大饼吃了下去,位置却给了别人,他一时气不过,便向律所施压。结果昔日同甘共苦的公司却一改嘴脸,蛮横地告诉他合伙人的位置,一开始就不是指定的。大家靠真本事上位,争不过只能?说明自己不够格。

他好歹也是公司元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