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记得你是有个妹妹来着。那行,你先打吧。待会儿记得来我办公室,咱们再谈谈就那个兴建的案子,下周你跟我去趟晋城跟进一下。”

“好。”

脚步声逐渐走远,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咖啡机滴滴的声音,咖啡好了。

沈念看着头顶的繁星,心想这已经?很晚了呀,为什么不让哥哥下班?为什么要让她的哥哥这么辛苦?

九点多,峰南已经?一片寂静,漆黑的夜幕像是厚厚的棉被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不知道?北津是什么样子。

“哥,你待会儿还要忙吗?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明?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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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你打。”

赵涟清立刻道?:“没事?。我今天?睡了午觉,现在还有精神。高三怎么样?辛苦吗?”

“还好吧,已经?适应了。”

高三像是一个漫无尽头的冬季,早上一睁开眼?睛,呵着白气去上早自习;晚上天?色漆黑,他们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麻木而又疲惫地走在寒风里。

在这个年?轻而美好的年?纪,他们身上是沉重?的压力,和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以及近在咫尺的高考。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春天?依旧是姗姗来迟,天?空时?常像是灰白色的虾滑,冻得硬邦邦,冷凄凄。沈念吸了吸有些被冻麻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这次模考,我拿了年?级第二。第一是陈雅路,不过我俩总分就差了两分,她历史拿了满分。”

“这么厉害?”赵涟清的声音染上了笑意:“第二也很好,不一定非得是第一。念念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

小?姑娘笑了笑,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握住哥哥的手一样。

“然?后我就去打了耳洞,其实……其实我想打很久了,只是有些怕疼,这次正好借机会就打掉了。”

“耳洞?”

“嗯。上个周去打的,趁现在天冷不容易感染……哥,你不高兴了吗?”

“没,你喜欢就好。”赵涟清叹了口气:“有没有发炎?”

“没有。”

“这几天?注意卫生,如果耳朵红肿了,就抹点红霉素。我过年?回家的时?候,特地给你收拾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一只。你带上了吗?”

“带着呢带着呢。”沈念嘟囔了一句:“你知道?我最听话?了,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会带着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不知为何,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脸,沈念却觉得他一定在笑。

“乖。”

过了两秒,哥哥轻声开口。

空气顿时?变得有些许黏稠,像是因泥沙堆积而缓下来的水速。沈念眨眨眼?睛,心脏像是飞进去一只蝴蝶,跳动得颇不安分。

“哥哥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耳洞?”

那边传来一声浅笑。

“好,那哥哥问你,为什么要打耳洞呢?”

“因为我看中了一款耳钉,眼?色很像哥哥的眼?睛。”

少女说?着,伸手摸了摸沉甸甸的耳垂。上面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琥珀色耳钉。她在某次和陈雅路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看到?的瞬间便走不动路,花了20块把它买了下来。

在今天?一早,她在寝室里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换上了这只耳钉。

冰凉的耳钉穿过她的耳垂,有些刺痛,有些恐惧,但是一看到?那琥珀色,她就不可救药地想起赵涟清。于?是这些疼痛,顿时?化?为了某种切实的快感。

思念本该是疼痛的,分别也该是疼痛的。她忍受着同哥哥分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