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延川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因为他知道，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三日后，萧延川送走了大哥和侄儿，还是不可控的走到了萧府外的巷道。

萧延川的脚步在某一处停下，他在犹豫，前进还是后退。

他知道，沈云曦就在那里，奄奄一息。

第19章

萧延川想直接离开，可他不救沈云曦，萧府就能得救吗？

沈云曦只会记恨他吧，越发想要除掉萧家。

可……万一呢？

沈云曦总归是死不掉的，但她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或许在这个时间段里，他能改变些什么。

经历了两世，萧延川不愿再与沈云曦有任何交集。

他的记忆中，只剩下沈云曦冷漠如冰霜的眼眸，以及那虚与委蛇地三年。

萧延川看不透她，也不打算去看了。

萧延川手一紧，回头便要离开。

此时，却听闻一道虚弱声音传来：“别走。”

萧延川蓦地一顿，前世……沈云曦从来不曾说过话，哪怕是进了萧府，也是紧闭牙关，只有他一人说个不停。

这一次，他要离开了，沈云曦反而忍不住开了口。

所以，沈云曦果然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他，从未有片刻真心。

萧延川只觉曾经那个对沈云曦担忧至极的自己可笑至极，罔若未闻一般，走的头也不回。

沈云曦死不了，她身边的暗卫多着呢。

萧延川回到了萧府，才发觉自己的掌心已经攥出了汗。

同时，心口紧憋着的一口气重重吐出，主动放弃一个人，其实也并非是多么艰难之事。

小桃匆匆忙忙小跑过来：“少爷，你刚才去哪里了？可急死奴婢了！”

萧延川回过神，只得编了个理由应付过去：“我方才去买夕云斋的糕点了。”

“那少爷你怎的两手空空，还出了汗。”小桃面露疑惑，却没有追问，而是拿出手帕给萧延川擦拭额角的汗。

萧延川笑了笑：“夕云斋人多，想要的都卖光了。”

小桃轻声念叨：“少爷下次想吃，吩咐奴婢一声便是。”

“好。”

萧延川点点头，走进了屋中。

不等多时，细细的雨丝落下，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延川走出门，疑惑地拉住一名步履匆匆的家丁问：“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解释说：“少爷，二少爷带回来一名伤员，现下正叫小的前去药铺抓药。”

萧延川一下愣住。

见他不说话，家丁焦急道：“少爷，那小的就先走了。”

“……嗯。”萧延川回过神，松开手。

二哥带回来的人……是沈云曦吧？

所以哪怕他选择不救，也还是避免不了沈云曦来到萧家的事实。

才放下的心再一次悬起，惴惴不安。

雨丝被突如其来的风刮得倾斜，砸到面上，冰凉一片。

小桃挽住他的手：“少爷，雨大了，我们进屋吧。”

萧延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没亲眼所见，万一那人并非是沈云曦呢。

思及此，萧延川缓缓开口：“小桃，备伞，我们去二哥屋里看看。”

屋里有很多人，萧延川透过缝隙，一眼望见了床榻上的人。

当即心一沉，是她，沈云曦。

还不及多想，二哥拉了他一把：“延川，我有要事要去一趟军营，你来照看她一下，别人疏忽大意我不放心。”

萧延川手中被塞了帕子，一下被拉到床边，一低头就能看见沈云曦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