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的目盲怎的也治不好，萧延川也和她说过：“你这是心病！等你自己接受了，看开了，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后来沈云曦看得见了，她看着萧延川仍旧在她面前急得跳脚，却什么都没做，继续装瞎。

是啊，心病自然是可医的。

儿时在庙中，住持也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只是这一次，沈云曦平生第一次明白何为绝境。

她的心药没有了。

前几日，她亲眼目睹他落葬。

沈云曦忽然急切地想要见到萧延川，哪怕是他的墓碑。

当即，沈云曦起身更衣，备马本宫身一人去了萧氏陵园。

月色隐没在乌云中，四周寂静无声。

大雪还未消融，每一步都带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雪埋得最低的那一处便是最新的坟。

沈云曦停在那里，不再往前，却一动不动。

好半晌，空气中传来沈云曦失去平静颤抖不已的声音。

“萧延川，我后悔了。”

第18章

萧延川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萧府。

这一刻，他只以为这是自己死前的走马灯。

因为他看到了爹爹正在观侄儿练剑，看见大哥和二哥在下棋，看见嫂嫂和小桃提着几包糕点回来。

萧延川记得，这是三年前的元宵节。

那一年，大哥和越杉回京来，一家人难得共聚一堂。

再过三日，大哥和越杉便又要回边关。

再过三日，他会遇见沈云曦……

后面发生的事，萧延川不愿去想。

萧延川摇了摇头，摒去那些记忆，这时，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二哥萧瑜舟的声音传来：“延川，发什么呆呢！”

肌肤相触的感觉太过真实，令萧延川骤然愣住，他猛地抬眸看向眼前的萧瑜舟，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角。

能触碰到，这真的是走马灯吗？

萧延川眼眶止不住地红了，哑声唤道：“二哥……”

萧瑜舟微微弯腰凑近来：“延川，你怎么了？从方才开始，就有些奇怪。”

眼前的一切过于真实，萧延川甚至能够看到二哥眼中的自己，霎时间竟落下泪来。

这下，嫂嫂季菀也聚了过来。

季菀皱眉替他拭去泪水：“延川，怎么了这是？二哥欺负你了？和嫂嫂说。”

嫂嫂的手是温热的，真真切切。

萧延川脑中忽然涌现一个想法，极致的欣喜，却又害怕只是一场空。

难道，他又一次重生了？

只是这一次，重生在了三年前，那岂不是证明，他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而且，哪怕这一切只是梦又如何，只要能与家人团聚，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些，萧延川大胆地接受了一切，他吸了吸鼻子：“嫂嫂，我昨夜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大家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我谁也……救不了。”

季菀拥住萧延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延川，只是梦罢了，你看我们一家人不好好地都在呢。”

二哥萧瑜舟也摸了摸他的头：“是啊，我们萧家人个个英勇，又深受百姓喜爱，怎么发生那种事。”

萧延川嘴唇蠕动着，却没能说出话。

是啊，正是如此，所以萧家每一个人都是宁死不屈，心甘情愿地去死。

想到此，萧延川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教导儿子的大哥，前世，他救下了大哥和侄儿吗？

死后，萧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