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鼓了鼓腮帮,深深望着曾博驰的眼。

他的眼仁儿好黑好干净,像深不见底的湖,将她卷了进去,拉着她往下沉,但那湖水却永遠都是温热的,就算她深陷其中也不觉得冰冷。

还跟以前一样,他的眼眸深处总会有坚定的火花跳跃不停。

风吹不熄,雨浇不灭,就算有的时候火苗会稍微小一点,但很快他就能重燃起火焰,生生不息。

这么一个向来非黑即白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一脚踏进了污糟邋遢的泥沼里,这是为什么啊?

明明他知道,再靠近她的话会沾一身污泥,就算这样,他也要跨过那条警戒线是吗?

春月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却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有砰砰跳的声音,像只到处奔跑的疯兔子。

是她已有好久都没感受到的生命力。

不用靠殺人,不用靠性爱,她的心脏也能跳得这么快。

她举高双臂,好似美女蛇缓缓缠上他的脖,稍微踮起脚跟,说话时有馨香喷洒在他带着胡茬的下巴:“那如果我非要说呢?”

曾博驰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干燥的嘴唇来到她唇边,像在沙漠里本能地寻找着带水绿洲:“不行,你不要说。”

春月没躲,迎着他的炙热鼻息,软唇几乎快要贴在他的唇上:“为什么啊?”

两人之间的空气逐渐升温,仿佛此时不是冬天,而是回到了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天,又甜又黏。

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那颗摔在地上汁水四溅的烂西瓜。

“我不想像上次那样,听了你说的话,结果就变成是最后一次接吻。”

话音刚落,曾博驰在阴影里亲吻她的唇。

心颤了颤,春月唔了一声,没等曾博驰敲门,她就已经主动张开口,炽热滚烫的唇舌缠住彼此,如月下的藤蔓,在互相拉扯推搡中只会绞缠得越来越紧。

上次说的话不算数了,既然不是最后一次接吻,那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做爱。

连脱衣服的丁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还没走到浴室门口,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