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好友名字,美咲感慨万千:“她这次帮了我们太多,未来指不定会被谁盯上,拿这件事来刁难她,麻烦你和dot,帮忙多多照看她。”
熊霁山稍微一顿,还是点头应承。
“你俩先休息,饭一会就好。”熊霁山说完下楼。
老屋不知年岁多少,装修简陋,墙壁斑驳,风扇都没有一把,更不用提空调了,落日西斜,整个房子如蒸笼闷热。
许是因为太热,男人们都裸着上身,籍着透进房间内的昏黄日光,美咲这时才看清熊霁山的右胸口到肩膀,有一大片坑洼不平的割肉纹身,触目惊心。
他肩背宽厚壮实,浸在蜜色夕阳里如希腊神祇,可此时他的背脊上除了有一大块发紫淤青,还有几道已经结了血痂的伤痕。
是刀伤。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也看得出熊霁山这一趟路上遇了些事。
美咲眉梢染上愁意,侧过脸看Max一眼:“我们拿什么来还这些债呢?”
Max轻拍她的肩:“先好好保住我们两条小命吧,等明天过了境,以后就全都靠我们自己了。”
美咲凝视着Max的发间一夜之间怒长出许多白丝,淡声问他:“选择逃亡这条路,你会后悔吗?”
男人眼下有淡淡青色阴影,没时间整理的胡茬也有些狼狈,但不妨碍他沉淀了许多岁月的眉眼依然俊秀好看。
他紧了紧揽住美咲肩膀的手掌,笑容温和,没头没脑地反问她:“你呢?”
“嗯?”
“跟了我这种亡命之徒,你会后悔吗?”
美咲倚进他胸膛里,眼眸微垂:“以前回答过你了,我不后悔。”
Max的吻落在她发顶:“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前面是悬崖又如何?”
*
熊霁山不知道他们刚“死”过一次能吃什么,加上山村里这么多年依然落后贫穷,也没什么好东西,他从村头走到尾,最后拿三百块钱,同村尾阿庆家的婆娘买了只没几两肉的老母鸡和三颗鸡蛋。
阿庆是他小时的玩伴,他婆娘也是村里的,但如今阿庆不在,阿庆婆娘也已经认不出熊霁山了。
瘦骨如柴的女子浑浑噩噩地笑着,把红票子从领口塞进松垮胸罩内,说熊霁山如果晚上还需要鸡,还可以来家里找她。
熊霁山心一沉,当然明白阿庆婆娘说的是哪种鸡。
他开始后悔来找阿庆婆娘买肉,让她有了钱能去买粉。
但即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给她送钱送粉。
最终熊霁山把母鸡还给阿庆婆娘,只多拿了几个鸡蛋走。
给美咲他们煮了清淡的蛋花粥,自己则是整了一铁锅蛋炒饭。
之前并不熟稔的三人,经过这件事后也算成了“生死之交”。
三人围坐在摇摇欲坠的八仙桌旁,美咲没什么食欲,但精神还可以,断断续续讲着一些在贝尔松时与春月的回忆,熊霁山大喇喇翘着腿,边往嘴里扒拉着炒饭,边认真听。
春月很少提及她在贝尔松里的事,这些是他不了解的“春月”,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面孔自动在他脑海里成形。
为什么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为什么她喜欢吃快餐、喜欢一切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在那样吃人的高压环境里,许多人早早抛弃了无用的童真,用残酷无情武装起自己。
而春月这个刺儿头,偏要记住在那段日子里,让自己比较像个“人”,而不是个殺人机器的事情。
“为什么她不接未成年人的委托?”熊霁山突然发问。
他和窦任或许都忽略了一些事,一些让春月埋葬在心里最深处的事情。
手里的瓷勺倏地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