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早产了两个月出生，身体不好，我看着小小的他很自责，决定以后都要好好照顾他。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那满柜子的医学书，总是很后悔。”

“幸好，你们看到了我过得不幸福，让我忘记了顾临野和顾景澄，我看清了一直困住我的是什么，所以才能勇敢离开。”

“今天，我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或许以后，我又会推翻今天的一切，但……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我现在只想继续治病救人，救死扶伤。”

说完，方嘉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串佛珠，轻轻放在方父方母的墓碑前。

“妈妈，谢谢你给我的佛珠，它保护了我很久。”

“但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了。”

“以后的路，我想自己走走看，我会记得你教我的勇敢、自信……”

“我不会让自己再受任何人的委屈，我会很快乐、很幸福的。”

这时，方父方母墓前的一棵长青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好似是对方嘉言回应。

方嘉言轻轻笑了。

看着墓碑上方父方母的合照，她发誓。

“我，方嘉言，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也一定会尽我所能的，把这幸福带给更多人。”

一片叶子翩然落在方嘉言肩头，好似是方父方母对她说。

“我们相信你。”

离开墓园时，秋天正好。

第16章

财富公馆·御河城堡

时隔十年，方嘉言再次回到自己的家。

她走过熟悉又略显陌生的林荫道，最终停在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前。

阳光穿透梧桐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亦照亮了门内两张翘首以盼、写满岁月痕迹的脸庞。

那是照顾方嘉言长大的、已经两鬓斑白的管家刘叔和保姆张姨。

方嘉言看着他们，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涌上喉头。

而刘叔和张姨几乎是踉跄着迎了上来。

“嘉言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刘叔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用力抹去不断溢出的泪水，好似想要努力看清方嘉言。

“小姐……小姐长大了，先生和太太会高兴的。”

听到刘叔提到爸爸妈妈，方嘉言的鼻尖又是一酸。

张姨好似看出她此时的难过，连忙牵住她的手，强忍哽咽道。

“什么都不说了，小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方嘉言看着两个泪水盈满眼眶的老人，慢慢张开了手臂。

她用力地、紧紧地拥抱了他们一下。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努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刘叔、张姨，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刘叔和张姨异口同声。

“不辛苦，替小姐和先生太太守着家，是我们应该做的！”

拥抱过后，张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方嘉言。

“怎么瘦了这么多？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姑爷……不对，那个人是不是都没好好照顾您？”

“不行不行，您以后住在家里，可得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张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方嘉言还是那个需要她追着喂饭的小女孩。

方嘉言不由笑了，又听见她说。

“我今早特意去了最好的市场，买了您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的海虾和梭子蟹。”

“虾呢就用来白灼，蟹就做姜葱炒蟹……”

张姨絮叨着，拉着方嘉言往主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