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这世上没有毫不后悔的选择，也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当你选择走了这条路，就不要反复去设想另一条路怎么样。”

“十年前，如果你听了我的话去当无国界医生，说不定也会有很多遗憾。”

方嘉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撒娇道：“我知道了。”

“但我和宜年回来的时候可是已经说了短时间内回不去，要师弟师妹好好干呢。”

“您啊，这段时间就乖乖听我的话，好好调理身体。”

江老师微微颔首，慈爱道：“我都听你的。”

沉默了几秒，她忽然又对方嘉言说。

“嘉言，老师再多说一句，世界上虽然没有绝对的两全，但没有绝对的割舍，你要按照你的心去做事，事在人为，我们人啊，如果能不留下遗憾，就不要留下遗憾。”

方嘉言听着这话，何尝不知道老师说的是顾临野和顾景澄？

可是……

方嘉言看向江老师温柔的眼瞳，轻声。

“老师，我在埃塞俄比亚经历了很多生死时刻，我看到有父母为了孩子，宁愿自己不接受治疗，也看到有些男人放弃妻子，选择偷生。”

“我救过人，但是也有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离开的人。”

“我想，所有事情在生死之前都是小事，包括爱恨。”

“见天地众生后，我深知自己的渺小。”

“所以，我想帮助更多的人，不想再囿于‘我’的小情小爱。”

第15章

闻言，江老师长长叹了口气。

她再次摸了摸方嘉言的头发：“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对了，回来后有没有去见过爸爸妈妈？”

方嘉言摇头。

江老师静静看着她，像嘱咐自己的孩子一般。

“明天去看看他们吧，两年了，爸爸妈妈肯定很想你。”

“告诉他们现在你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方嘉言忍着眼泪点点头，又轻轻拥抱住江老师。

“老师，我可不可以叫您一声，妈妈？”

“这些年，您对我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哪怕我这个坏孩子，整整八年没有联系您，可您却早就给我准备好了退路，在我打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接起，并告诉我会来接我回家。”

“我……”

眼泪汹涌地流淌，方嘉言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江老师像妈妈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微微颤抖。

“嘉言，真的可以吗？”

她轻轻握住方嘉言的肩膀，盯住她充满泪水的眼。

“如果你能叫我一声妈妈，我会很高兴。”

“你确实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但老师并不是……”

江老师的话还没说完σσψ，方嘉言已经坚定开口。

“妈妈。”

久违地听到这两个字，江老师愣了好几秒，随后一把拥住我方嘉言。

“哎，孩子，我的好孩子。”

一时间，两个人相拥着，眼泪流个不停。

两个女人，一个在呱呱坠地时失去了妈妈，一个在年轻时失去了孩子。

而今天，一对没有血缘的母女在闪动的泪水中重逢了。

付宜年看着病房里的一幕，欣慰又心疼。

这一夜，在爱和泪水中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九龙山公墓。

两年前，方嘉言独自一个人来到方父方母墓前，是为了告别。

今天，她又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