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连夜会诊,传出的消息不过是“龙体欠安”,但宫墙内外已暗潮涌动。
太子齐鸿飞次日便以监国之名,接管了皇城戍卫,将禁军中齐斯越的旧部悉数调离。
我在王府接到密报时,齐斯越正对着满墙舆图沉默不语。
自从皇帝病倒,他已七日未出书房,每天都陷入沉思之中。
“太子要动手了。”他声音低沉,“昨夜刑部尚书突然暴毙,那人曾为我呈递过西北军情。”
话音未落,王府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三百羽林军包围王府时,我正在整理齐斯越的σσψ奏折。
领头将领宣读的旨意字字诛心:“大皇子齐斯越勾结西虞,意图谋反,着即革去王爵,押入天牢。”
齐斯越被铁链锁住双臂时,我注意到他袖中滑落半张残页,我偷偷捡起,上面用朱砂圈着太子私铸的钱坊位置。
天牢内,腐臭混着血腥气弥漫其间。
齐斯越所处的大牢尚算干净,所坐的草席也干燥厚实,这是狱卒私下对他的宽待。
狱卒给齐斯越送来牢饭,虽然只是简朴的一荤一素,但在牢中已经是极为难得。
“殿下,当初你和穆将军打退西虞外敌,我是非常佩服殿下的,我也相信殿下是无辜的!”
齐斯越虽身陷牢笼,但周身气度矜贵端方,他朝狱卒展颜:“清白者终清白。”
当夜,我乔装潜入御史台。
三位御史家中均已收到太子送来的黄金,却无人敢接状纸。
然后我悄悄离开,在大理寺找到那位曾受齐斯越救命之恩的年轻推官,才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翻出关键证据:太子私设的军械作坊出入账簿,还有与西虞商人来往的密信。
我带着证据闯入后宫,求见久病的皇后。
她望着窗外飘雪,许久才开口:“哀家记得,斯越八岁那年,曾冒雪为我送药。”
“那时候我还不是皇后,虽然是太子正妃却不受宠,人人都巴结后台更硬的侧妃。”
“如果不是斯越给我送药,说不定我熬不过那个寒冬。”
次日,皇后拖着病体在乾元殿召见群臣,当那些盖着太子印信的罪证摊开在龙案上时,齐鸿飞的脸色比殿外的雪还要惨白。
太子狗急跳墙,竟调动东宫内侍发动宫变。
混战中我率穆家死士守住天牢,然后亲自挥剑斩断锁链。
刚刚搀扶着他坐上轮椅,八个一身劲装的人持剑杀来,他们袖口用金线缝着特殊的云纹,我认出这是太子的亲信,他们是来灭口的。
“你们上赶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冷冷一笑,亲手格杀了太子亲信。
晨光初现时,齐鸿飞被反绑着跪在丹墀之下,他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不再是东宫之主,而是谋逆祸首。
皇帝在病榻前听完奏报,将传国玉玺交到了齐斯越的手上。
齐斯越接过诏书时,我目光一扫,看到有“监国摄政”四字。
第九章
10
宣德殿的铜钟撞响第九声时,久未露面的皇上正坐在龙椅上。
大殿上,福公公大声宣读齐鸿飞的罪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齐鸿飞,居储君之位,不思忠君报国,反生篡逆之心。
诬陷皇长子齐斯越勾结外族,构陷忠良,将其下狱,又欲杀人灭口。
更于朕尚在之时,公然举兵叛乱,妄图谋夺皇位,颠覆社稷。
此等行径,悖逆人伦,罪大恶极。
着即废去太子之位,削除宗籍,其罪行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