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齐贺,皇上也满脸笑容。
我环视一圈,唯独发现齐鸿飞面色不虞。
我没在意,只当是这人在战事上被齐斯越抢了风头,所以一直心生不满。
半个月后,我凤冠霞帔,风光嫁入王府。
因为皇子娶亲,所以就不再住在宫中,齐斯越被封为靖远亲王,出宫建府。
王府一片喜色,齐斯越面带笑意酬酢宾客。
我本来应当端坐在婚房床榻上静待夫君,可惜我待不住,幸而齐斯越也不在意俗礼,让我跟在身边与宾客推杯换盏。
我喝得有些多,于是离席去院子里散散酒气。
没想到碰见了齐鸿飞。
他面色沉郁,一见到我便是冷嘲热讽:“穆青筠,这么多位皇子你不选,偏偏选一个废人。”
我伶牙俐齿地反驳:“要说废人,我看是拔不出赤霄剑又打不退外敌的人才是吧。”
“你!”齐鸿飞被我气得面色扭曲,“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太子侧妃有什么不好?待日后本殿下登基,你也能当个皇贵妃,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跟着双腿残废的亲王强!”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自吹自擂,而且每回都要贬损齐斯越。
“免了,我对当皇贵妃没有兴趣,你口口声声骂殿下是残废,可依我看,你半点都比上不他!”
齐鸿飞再次被我气得七窍生烟,只不过此时有不少朝廷大臣路过,他不好失态,只好一甩袖子走了。
我冷嗤一声,心想就他那样的榆木脑袋,能不能登上皇位都还不一定呢。
上辈子他登基后屠我满门,深仇血恨,不得不报。
所以这辈子我决定要襄助齐斯越为天下共主,这才是对齐鸿飞最好的折磨。
第八章
8
婚后第三日,齐斯越在王府设文会,邀集翰林院编修、国子监博士等清贵。
我遣穆家暗卫将京城有名的书商、刻坊掌柜悄然引入府中,三日后,刊印着齐斯越策论的《安邦集》便在文人之间流传开来。
当听到太学门生在街头巷尾议论“贤王治国之道”时,齐斯越正在书房绘制新的漕运路线图,闻言只是轻笑:“这不过是让世人知道,王府的门始终向有才之士敞开。”
穆家世代为将,军中旧部遍布。
我以看望母族为名,带着齐斯越亲笔手书奔赴边关。
老将们摩挲着绢帛上“保境安民,功在社稷”八个字,纷纷表示愿为之效命。
归程途中,我收到齐斯越的密信,短短两行字,已将西北军防布署重新安排妥当。
反观太子齐鸿飞,每日沉溺于宋莺莺的歌舞。
某次早朝,他竟因昨夜观戏未眠,在龙椅下首频频打盹。
皇帝问及河患治理,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后还是右丞相出面解围。
退朝后,我在宫道撞见宋莺莺的软轿,帘子半掀,露出她腕间新得的翡翠镯子。
从前的寒门女子,因为一朝变成太子妃,所以满身绫罗绸缎,珠翠摇曳生光。
齐斯越的势力如春雨润物般渗透朝堂。
他在王府设学堂,教授寒门子弟兵法策论,从中选拔可用之才;每月朔望,必邀三品以下京官宴饮,席间不谈政事,只论诗词歌赋,却在不经意间记下每个人的志趣才能。
我则周旋于各府女眷之间,借着赏花宴、绣品会,将齐斯越的主张化作闺阁谈资,再由贵妇人之口传入她们夫君耳中。
夜里我对齐斯越道:“越郎,我们的动作频频,皇上会不会因此忌惮?”
齐斯越温文一笑,伸手替我挽起垂落的鬓发。
“筠筠莫怕,我们为陛下囊括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