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静不同,他是死在学校里的,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家都说三中撞了邪,先是刘发意外身亡,又是乔静出车祸,现在再来一个学生自杀……

自杀的性质可比前两者严重的多。

一时间,三中受到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关注和舆论压迫。

一个高中生为何会在大清早的时候选择从天台一跃而下,死在教学楼前?

尽管戚噬的脸被打了码,在新闻中也用了化名,却还是被不少知情人爆了出来。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父亲□□杀人被判死刑,母亲很早之前就因不堪忍受家暴而远走高飞,只留下年迈的奶奶和年幼的孩子。

据说前段时间,受害者的奶奶也去世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偏远的老旧小区里独自生活。

据当校学生所说,受害者曾不止一次遭受过校园霸凌,党校的学生和老师没有人阻止,因为他父亲奸杀的就是本校教师子女。

众人叹惋着,唏嘘着,说不应父债子偿,这孩子死的冤。

也有人拍手称快,说此人留在社会上也是一大隐患,不如死了干脆。

由于此事影响重大,学校给全体学生放了一周的假。

许知了那一段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乔静和戚噬的死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一连好几天一粒米都没沾,面容憔悴,连带着人都瘦了一圈。

偏偏他的心事还不能对别人讲,家人朋友劝他别自责,别伤心,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这些话对于许知了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睁着眼睛,连眨都不眨,眼神呆滞,眼睑下的乌青黑的明显,皮肤苍白无血色,没有沾到水的嘴唇上起了干壳,一牵动就裂出细微的小口。

他就这样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三天。

看上去毫无生机,如同一个没了电的玩偶。

许知礼站在十七岁的自己身后,内心也跟着紧揪起来,他知道自己正在经历此生最悲伤的煎熬。

“知了……”二福看了许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你不必这样自责,戚噬当时是被酸与控制了,才跟你说的那些话……”

而且就算戚噬真的无比憎恨许知礼,想要报复他才从他的眼前跳下去的,那也跟许知礼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现在心里没有多少波动。”许知礼摇了摇头,视线停在许知了单薄的背影上,“但他很痛苦。”

自责的悲伤自咽喉中向外漫,许知礼的舌根尝到一阵苦味,这一刻,他的五感穿越时空,与17岁的自己共鸣。

二福再度叹了一声。

这段痛苦的成长经历,组成了许知礼记忆中最鲜亮的一部分。

二福一边憎恨着戚噬的自私,一边又同情着他的遭遇。

他是一只感性的小鸟,看到戚噬奶奶去世的那一段,躲在意识空间里哭了好久。

丧亲之痛,他感同身受。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多少年没见过外婆的脸了,他已有些记不清。

记忆中那个慈祥和蔼的外婆,总是用她布满皱纹的手牵起自己,岁月的风在她的手背上雕刻出一道道沟壑。

她低着头对二福笑,眼角的鱼尾纹是湖面上晕开的褶皱,她的手那么枯瘦,那么粗糙,却把他牵的好稳……

想到这,又是一阵心酸向上涌,二福失落地转过身去,将脑袋埋在翅膀底下。

圆胖的身子抽泣了两下,而后他整个身体被纳入了一双温暖的手掌。

二福愣了一下,顿觉身体悬空,两只细细的爪子在空中蹬了两下,他转头一看,正对上许知礼的眼睛。

“芙芙。”许知礼说,“不要难过。”

二福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