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难受?

明明仅存在于幻境之中,他还没有真正与师尊交谈过,没有跟他学习过剑法招式;没有为他戴上自己编织的草戒指;没有在酒气氤氲的烛光中勾起他的手指,对他说心悦你……

胸口处郁结的气闷有些堵,堵得他喘不上气,堵得他快要窒息。

还……还是过阵子吧。

许知礼看着意识空间内的世界观进度条95%

等到100%再来吧。

……

在数学题的解答过程中,有许多种方法可以得出同样的结果,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写的过程也不同。

许知礼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就像他现在,和酸与棋盘对弈。

他持黑子,酸与持白子,黑子步步紧逼,将白子逼得只剩一口气。

在可计算的范围内,他预见了酸与的下一子会落到的地方,便提前谋篇布局,将路堵死。

酸与眉头紧锁,一落子就懊悔不已。

“不行……我不是要下在这里的。”酸与伸手想拾起方才下出的那步棋。

许知礼拿折扇一敲他的手,“落子无悔。”

酸与悻悻收回手。

许知礼吃掉被围住的白子。

这一收,棋盘上顿时空旷了不少,白子寥寥无几,黑子盘踞了大半个棋盘。

又轮到白子走了,酸与支着下巴看了许久,手里还剩五颗白棋,他将那圆润的棋子捏得发烫,僵持良久,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落下的地方。

“……”酸与狠狠把棋子一放,站了起来,“我又输了!”

许知礼抬眼望他,只见酸与脸上一阵羞赧,手指死死扣着自己的衣袖。

许知礼眼睛一眯,朝他伸手,“愿赌服输。”

他要他的冰泉琉璃剑。

他的灵剑,被酸与藏了起来。

酸与气鼓鼓地看着他,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耍赖的借口。

他找白若尘学习下围棋,屡战屡败,越挫越勇,最终终于赢过他一次。

酸与信心满满,当即去找许沨单挑,正巧许沨问他要冰泉琉璃剑,他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三局两胜,白子先行,酸与始终拿的白子。

谁知一来就连输了两局。

酸与不甘心,临时改规则,三局两胜变为五局三胜。

而如今……这是他第三次输掉对局。

“酸与,你想赖账吗?”许知礼抬高手。

酸与磨了磨牙,将手背到身后。

“现在不在我身上。”酸与嘟囔道,“不过,你要那把剑有什么用,如今的你凡人一个,又极度怕冷,估计都拿不起来。”

此话不假,许知礼也发觉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稍有些寒风就感到冰冷刺骨,即使是身穿貂裘大衣,也抵挡不住严寒,也只有待在酸与身边会稍微好些。

后来听严清丹说,因为溯灵果生长于火山岩浆深处,本身习性喜热,所以帮他重塑肉身后,他的身体也跟着受不了寒。

“酸与,你又要言而无信吗?”许知礼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果然……阴险狡诈,你不会有任何改变。”

酸与可听不得这种话,这些日子,他尽力去改正自己的坏习惯了,只因许沨说讨厌他身上的痞气。

“什么,不许说我狡诈,我要是狡诈,早就赢了你了。”

许知礼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别有深意。

酸与只觉自己似乎被那眼神无声地蔑视了。

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当即气冲冲地走出去了。

少顷,酸与拿个一根长条形的物体走了进来,一根长直的棍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