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许知礼的质问微不可查,颤抖的声线中满是恐惧,“你不是死了吗……”

握着刀刃捅进江屿心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是他噩梦中经常会出现的场景。

“娘子,我是夫君呀。”那人倾身向前,一把捉住了许知礼的手,“是与你拜过天地,约定白头偕老的夫君啊。”

“不……你、你……”许知礼神色慌乱不已,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发现他的力气似铁钳一般,牢牢的禁锢住他的手腕,“你……你不是,你已经死了,放开我……”

怨气再重的厉鬼也没有此时的江屿可怕。

偏偏他脸上挂着弧度恰到好处的笑,手上施的力不可遏制,许知礼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他顿时方寸大乱,跌坐在床上,‘江屿’靠得越近,他越是向后仰,直至被扑倒在床上。

推推搡搡之间,沉重的凤冠落到床上,长直柔顺的青丝散开,铺满了红毯子。

“娘子已经迫不及待了?真是让我感动。”‘江屿’笑嘻嘻的压低身子,凑到他耳边,“不过不要这么心急嘛,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说话间嘴唇似有若无的碰到他的耳垂,吓得许知礼大气不敢喘。

对许知礼来说,江屿是比修真世界的妖魔鬼怪更恐怖的存在。

他为何就如同甩不开的梦魇,一直纠缠着他,无论他躲到哪个世界,这张脸仍旧会出现。

“这么害怕我,我以为我的坦诚相待会让你感动得痛哭流涕呢。”‘江屿’偏了偏头,指腹轻抚过他的眼睫,“瞧瞧这可怜的模样,好像是要哭了,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你不喜欢我这副皮囊吗?”

闻言,许知礼紧绷的心颤了颤,俄而才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此人不是江屿,是酸与。

是换了一副皮囊的酸与。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他心中悬在半空的石头忽地落了下来。

他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睫羽轻颤,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你难道是酸与吗?”

“嗯……你难道希望是别人?”酸与眉头一皱,露出不悦的神情,嘴里咀嚼着方才许知礼口中的名字,“江屿……这是你的相好?”

他垂眼,眸色里透着意味深长,“还是说,你和他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背着宁寄风的?”

“师尊……”恍然听到师尊的名字,许知礼如梦初醒,江屿一出现他就乱了心弦,全然忘记了他目前的处境。

是的,幻境还没有结束,酸与言而无信,又将他带入了新的幻境。

他已有了经验,只要发觉酸与的真实身份,并用剑捅穿他的心脏,幻境就会结束。

他眉头一凝,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手悄然有了动作。

他默念冰泉琉璃剑,片刻之后,没有半点回应。

他愣了一下,尝试性的握紧拳头,发觉此刻的身体与先前不同了。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灵力流动,也没有先前施法那般全神贯注。

许知礼心下一凛,冰冷的寒意自脚底升起,爬遍他的身躯。

他抬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觉不到肚脐下方那阵金丹发出的温热。

“看来你也发现了嘛……”酸与抓着他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印了一个吻,不紧不慢地笑道,“我的娘子,现在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炉鼎了。”

“你……”许知礼脸色一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炉鼎,我的金丹呢,为什么……为什么用不了灵力。”

“你的金丹……嗯……”酸与皱了皱眉,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不在我这呀,我要你的金丹也没用,大概是被别人拿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