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浣言简意赅:“公公说的是,儿媳受教了。儿媳是特意来接景承回去的。”

话已至此,梁景承实在不愿让父母为难,上了马车。

只是,裴卿浣会是出自真心吗?

梁景承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马车上,他坐得远远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有再多不满,也不该闹到梁尚书面前。”

听到裴卿浣教训的口吻,梁景承心头无名火起:“你以为我在闹?”

多少年了,只要他回了家,裴卿浣就觉得他是在闹。

真是可悲,他不愿意再多说,索性闭上了双眼。

一路无言。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裴府。

梁景承下了马车,看着高大的牌匾,曾经,他有多想进入这里,成为裴卿浣的丈夫。

现在,这个身份就像是一座枷锁,让他生出无力感。

他走进去,这时前方传来贺京渊的声音。

“景承,你回来了。”

梁景承循声看去,只见贺京渊身穿华服,手牵着钰儿,眼里是炫耀得意。

不想和他争吵,他快速收回视线,余光却看到贺京渊腰上

戴着象征裴氏家主的玉佩!

第9章

霎时间,梁景承内心一片荒芜。

“裴卿浣,我才走半日,你就把玉佩给了贺京渊。”

听到这话,一旁的裴卿浣这才看到贺京渊手里的玉佩,眉心一簇,刚想解释。

梁景承就嘲讽一笑:“这就是你答应我父亲做到的事?”

裴卿浣胸口莫名烦躁。

两人一时间,就是剑拔弩张。

见状,贺京渊连忙上前,一副为裴卿浣解释的样子:“景承,你别怪卿浣,是我看着你不要了,这才戴起的。”

“我马上取下来给你。”

无辜的样子,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向自己。

可没有裴卿浣的答应,贺京渊又怎么敢戴?!

看着沉默不言的裴卿浣,梁景承心痛到极致是说不出任何言语的。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承……”看着他伤心透顶的背影,裴卿浣这才迈动脚。

只是却被贺京渊拉住手臂,焦急的说:“卿浣,钰儿肚子不舒服……”

裴卿浣立马去看钰儿。

愤怒、悲哀、心痛……种种糟糕的情绪裹挟,梁景承脚下生风。

回到熟悉的房间,梁景承只觉一切都那么讽刺。

他叫来瑶环,吩咐道:“去拿剪刀和火盆。”

“姑爷,你这是?”

瑶环不明所以,但看着梁景承一脸苍白的脸色,还是去拿了。

梁景承用剪刀将画上貌合神离的自己和裴卿浣一分为二。

又转身去衣柜。

将为裴卿浣准备的腰带、脚靴,一一拿了出来,全部丢进火盆。

看着火苗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跟着裂开一个大口子。

最后,伏在案前,一笔一划地写。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

“愿娘子相离之后,春风依旧。”

他最后落笔:“伏愿娘子千秋万岁,夫景承亲笔!”

梁景承将信封面朝上。

正是端端正正,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和,离,书!

此后,梁景承决绝地搬离了帝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