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将他复活，他的体内残留着你的部分生命之力，靠他一人足够。”

扶音笑了笑：“剩下的事，就要靠你了，尊贵的白、矖、上、神。”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就差直白的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他们日日夜夜祭拜的白矖上神。

她的手轻轻搭在齐玄琅的轮椅上，威胁意味十足：“放心，只要齐云鹤死了，齐玄琅自然会安安稳稳的回到皇城中。”

“一命换一命。”

说完，她便带着齐玄琅退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她是白矖，她是白矖上神！！”

所有人瞬间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他们大喊着：“上神保佑！求上神救命，祭祀八皇子，还我太平晏国！”

“女娲娘娘保佑！白矖上神保佑！”

月翎感知不到他人的情绪，也共情不了任何人。

可百姓们眼中的求生欲，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藤蔓，将她丝丝缠绕，拖进深渊之中。

心口闷重的厉害。

她下意识望向那个被众人讨伐的齐云鹤。

只见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这是我欠百姓的，也是我欠齐玄琅的，我也欠了你两条命，是时候该还了。”

随即高举长剑，狠狠折断。

‘铛’

长剑断裂的声音回荡不熄，就像是他在说，所有的罪责，他一人承担。

第27章

破碎的长剑被他随意丢在了地上。

他睫毛轻颤，声音却坚定：“我愿以我之躯，以化解千万冤魂！”

月翎瞳孔动了动，心底似乎有被压抑的闷重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齐云鹤很快便被疯狂的百姓们绑了起来。

他们将祭坛设在了怨气最重的地方。

就在战场的最中央，周边是无数的死尸，风一吹，破败的军旗随风飘荡，枯草下白骨隐现。

齐云鹤看着这些尸体。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和战友，亦是这群百姓们的家人。

如今却全都化成了累累白骨。

腐烂的味道在空中弥漫。

周围的百姓们用棉布紧紧裹着口鼻，围绕着被加上柴火堆的齐云鹤。

那是一个十分简易的祭坛。

“献祭！献祭！”

月翎被簇拥着站在祭坛面前。

师父对她说过，此来人间不能暴露身份。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必要了。

从刚刚的人人喊打，到现在被簇拥，被叩拜，不过是短短一瞬。

人的心和脸都变得太快了，快到让人恶心。

可她做不到对百姓的视而不见。

也对眼前的男人难以下手。

看着齐云鹤澄澈又悲哀的双眼，早已与她重返世间后见到他的那双晦涩至极的眸子不同了。

不由自主的，月翎攥了攥拳头。

她说：“你当真愿意？若你不愿，我还会有别的办法解决此事。”

此刻的齐云鹤已经失去了月翎避体的神力，再次变得虚弱不堪。

他张了张干裂的唇。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月翎，动手吧，这是我该承受的，我甘之如饴。”

月翎手中的神剑在微微颤抖。

她的唇蠕动了几番，却一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