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音也有些恼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鞭子，几乎是咬牙道：“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她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白矖永远这么高高在上，为什么白矖永远都这么爱这群愚昧的百姓，为什么她永远都这么……善良，不染半点尘埃？

即使他们已经刀剑相向。

月翎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对扶音的不赞同。

她的声音在扶音脑中响起：“螣蛇，我们是师父的护法，是女娲传人，身上的责任便不许我们袖手旁观，救世济人是我们的本分。”

“我们该不该救，不应该取决于人的‘聪明’或是‘愚蠢’，人心本就是不可预测之物，他们会迷茫会犯错，却不能一概而论。”

她望向罪魁祸首，突然开口说道：“而救世济人也不该踩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

在他人听来这句话没头没脑。

但齐云鹤知道，扶音又一次逼月翎做选择了。

而月翎，还是选择了和扶音不一样的选项。

果然，扶音脸色更加恼怒。

仿佛被千里寒冰冰封般，她冷声道：“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无欲无求的模样了！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我倒要看看，现在这副样子，你又该怎么救！”

月翎本体是白矖，本无治愈能力，而瘟疫又是因怨念而生，要救他们，很难。

因为分心，月翎的身上已经多了许多的伤。

神不老不死。

可……

她也会痛不是吗？

齐云鹤握着手中的长剑，挡去百姓的镰刀，震得双手发麻。

生锈的铁器划烂了月翎的长裙。

他闭上眼睛，下了一个决定。

他借用月翎的神力，将围攻他们的百姓震飞后。

将月翎死死挡在身后。

他双眼赤红，将长剑对准了众人。

面对着一张张已经杀红了眼的百姓。

他声音嘶哑：“这场瘟疫并非因为她！而是因我而生！与她无关！”

第25章

看着众人停了下来。

齐云鹤睫毛轻颤，虎口还在阵阵发麻。

月翎几乎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她眉头微蹙：“这件事是我与扶音的恩怨，与你无关。”

齐云鹤看着月翎的眼睛，她的眼中依旧是那抹熟悉的悲悯与平静，再没有他想看见了别的情绪。

他哑声道：“这件事是因我的嫉妒而起，也该由我来承担恶果。”

他明白，现在就是他顺应天道，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的时候了。

月翎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齐云鹤会这样说。

莫名的，她的心口有些堵塞。

齐云鹤深深的看了一眼月翎后，重新面向百姓。

他攥紧了手中长剑。

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是我执意挑起战争，以至于百姓们流离失所，战士们马革裹尸，让本来春草茂盛的春城变成如今这般黄沙漫天。”

“最后……瘟疫横行……”

风吹动着地面上寥寥无几的绿色。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独只剩下齐云鹤嘶哑的声音。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的狂妄与自私，将战火蔓延至此，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月翎没有丝毫关系！”

“她是来救你们的，她毫无私心！有什么怨冲我一人来便是！”

他将所有人的愤怒全都转移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扶音也没想到，齐云鹤竟然会甘愿做月翎的脚下梯。

以己身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