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哪会信齐云鹤的一面之词。

他们只会信自己的眼睛，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耳边传来青年的鼓动声。

“反正左右也是死，跟她斗上一斗或许还有出路！女娲娘娘保佑，白矖上神保佑！杀了他们！将瘟疫赶出春城！！”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投杼逾墙，三人成虎。

很快这几句话便在百姓的心中有了肯定的答复。

他们眼底是愚蠢，是恐惧。

却又各各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只等一个出头之人，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多可笑，他们打着女娲娘娘保佑，白矖上神保佑的称号。

围剿着他们供奉了多年的保护神。

月翎的脑中响起扶音的传音，带着一丝嘲讽：“被你最爱的子民围攻是什么滋味？”

月翎眉头紧蹙，她一边抵抗着百姓的疯狂，一边在脑中与扶音传音。

“螣蛇，这就是你想让我看见的吗？”

“你本是神，为何会被他人看法禁锢己身？”

扶音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说：“师姐，你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你从来都是享受利益的一方，凭什么劝我不要怨不要恨不要嫉妒？”

“你没有切身体会过，所以你口中的赔罪也不过是你口头上的敷衍和哄骗。”

顿了顿，她嗤笑一声，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讽这群百姓：“看看这群愚蠢的凡人，他们连庇佑自己的神都认不出，我又何苦指望他们会认出我？”

月翎看着叫喊着朝她杀来的百姓。

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扶音会如此恼怒和怨恨。

从前的扶音善良正直，可善念一直被消耗，却没有回报的补充，总有一天会被消耗殆尽，被其他给充斥。

而现在的扶音便是如此。

一个钉耙朝月翎砍下，她下意识指尖凝聚神力。

可脑中却又顿时闪过师父的嘱托。

回归神位时。

师父对她说：“白矖，此来人间，你的任务便是带回螣蛇，将晏国天命之子安全送回皇城。”

“你如今已重登神位，已与凡间彻底切断联系，你要切记，不可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亦不可累伤无辜。”

她攥紧拳头，手中的神力顿时消散而去。

“小心！”齐云鹤一声惊呼，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以一人之势抵抗蜂拥而至的百姓。

她与齐云鹤背靠背，陷入百姓的围攻之中。

齐云鹤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别怕，有我在。”

第24章

莫名让她的心定了几分。

百姓们带着浓浓的杀意，可月翎二人却不能真正伤到他们。

而扶音就站在远处看着这场混战。

她眸色复杂万分。

周边满是百姓的叫喊声，他们的眼睛赤红一片，活像一只只要吃人的狼。

她沉默了很久。

终于还是再次传音过去。

“你也并非没有选择，你可以选择离开，丢下这一城的百姓，反正你如今也已经不是晏国的大祭司了，而这场瘟疫也不过是顺应的战争因果。”

月翎没有说话，她一边抵抗着百姓们的进攻，一边看着这一张张面孔。

就在今日之前，他们还笑吟吟的向她问好。

看着他们服药后一点点好转。

那时候，她便想或许这就是她当初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为济世，为救人。

他们终究是无辜的，只是害怕，怕死，怕未知的危险。

若是她真的选择放弃了这一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