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坐一旁看着，他认出这人的声音，就是之前与池绛通过电话的方熠。

“这位是？”方熠顿了顿，又笑了笑，“池哥，他们都说你为了一个人去个中学读了三年的高中，又在家里养了个金丝雀，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又一个，萧雨在心中默默感叹。

凭这酸味冲天的话语，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笑容，他能断定，又是一个陷得不浅的。

池绛真的很能招蜂引蝶，无论是萧雨自己，沈蔚风还是眼前这个方熠，全被他迷得团团转。关键是，这人到底做了什么呢？

估计什么也没做吧，光那双凌厉的凤目盯着谁一会儿，对方就会乖乖缴械俯首称臣，甘愿奉上自己一颗心来任他摆布践踏。

“不是他，难道是你吗？还是说……你希望换成你。”池绛轻飘飘一句话，直截了当地戳破这人所有心思。

方熠脸上瞬间闪过尴尬，但很快就又开朗笑起来：“池哥这说的什么笑话啊，我一个直男，难不成你还想gay我？”

萧雨在一旁一言不发，心中却在由衷称赞，好厚的脸皮，需要学习。

池绛站起身靠近对方，微微偏头贴的极近压低声音：“你最好是。你知道我不是‘他’，你也不是沈蔚风，”顿了顿，视线在方熠风起云涌的脸上逡巡片刻，又头也不回指向萧雨，“如果还有脑子，就离这个人远一些。”

方熠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眼神僵硬呆滞，半天才找回嗓音：“池哥，你这真是多虑了，我这次来纯粹就是个传话筒。”他找救星般掏出手里的邀请函，“这周末，我和瑶瑶结婚，上次风哥回国你没来，这次你两个发小的人生大事，你总得来吧。”

“很抱歉，”池绛拒绝的毫不费力，“本周六池家刚好要举行家宴，目的是为了庆祝我的成人礼。走不开身。”

成人礼？萧雨支起耳朵，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池绛不是早半年就成年了吗？

方熠口唇微张：“池家的成人礼……你是指……”他你嗫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个传说中的，从来往宾客里面随机两个人作为一夜情对象的那个成人礼？”

这下，不止方熠变了脸色，萧雨一张面孔霎时血色尽失。

“虽是陋习，但也是家族的老传统，为了让子女沉于声色之前先予以足够的欢愉。”

方熠轻叹一声：“你我两家世有联姻，我当然知道，就连我的姐姐，也是参加了你哥哥的成人宴，又幸运的抽中了号码才就此相爱的。”声音越说越低，“既然如此，我也理解。”

“唐突打扰了，二位继续享用早餐，我先走了。”方熠说着道别的客套话，眼睛却瞥向了萧雨，在看到他表情以后，隐隐露出一个快然的笑容。看来比他更加方寸大乱的，大有人在，自己又着什么急呢？

方熠走后，池绛向徐管家招手，锋利的视线有如实质：“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少爷。”老徐低头应承一如往常的恭敬，仔细看嘴巴却是抖着的，他好像很害怕。

“你吃完就去上课，有事可以来楼上找我。”这句话是对萧雨讲的，语气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他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萧雨猛然站起身，杯里清透的薄荷水差点被撞翻，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发抖，“我说的保持距离，不包括你去碰别人。”这语气实在狼狈压抑，听着像是被人捉住即将剥皮拆骨的狼。

池绛停下脚步，侧身看他，身影在餐桌银烛台与鲜花的映衬下，修长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