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带着手套的医生正围着他团团转。

“我没事,把门关上。”池绛抬眼,眸色如水,如寒潭照影,平静深邃。

萧雨目之所及,尽是那处皮肉外翻的鲜红色收口,“你……这怎么回事。”萧雨走了两步,想要上前,却又怕干扰到医务人员的工作,生生顿住。

萧雨机械性地照他说的,转身关门,可身体在动,脑子却完全凝住,凝成一团瑟然的浆糊。难以遏制的抽痛从眼瞳直直穿扎入心脏,扎得他手指都在发抖。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早上完好无损还与他同塌而眠亲吻告别的人,只消分开一上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池绛十分冷静:“小擦伤而已,不用担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气和药物的味道。

小擦伤?什么小擦伤深可见骨?什么人伤的他,为什么要伤他?萧雨有千言万语要问,但一张口却又像是被水泥封住了嗓子。

见他这种状态,池绛支起手肘,微微皱眉:“不瞒着你,就是怕你见不到我自己瞎猜瞎想,真没伤到筋骨。”

萧雨急了:“你先别动。”

伤口很深,周遭皮肤烧灼,这不是刀伤,更像是……子弹擦伤。

“……疼吗?”萧雨攥紧拳头深呼吸,半天挤了两个字。

“有一些,还好。”池绛回答的很坦然。

听他这样说,萧雨鼻子一酸,这样长的口子,还伴随烧伤,怎么可能只是一些。

池绛眸光看向他,忽然柔声道:“你过来一些。”

萧雨同他对视,目光纠缠。站着的人率先垂下眼眸,只因他实在心疼得手足无措。

他木然搬了个椅子在不远处坐下,沉默不语,等池绛包扎消毒,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巍然如山的老父亲。

不料池绛忽然开口:“你一出现就不疼了。”

萧雨闻言微微张了张嘴,喉咙动了动。

冷不防旁边响起个声音:“萧,没想到你还能承担镇痛剂的作用。”

他闻声看去,是那个见过很多次的金发医生。

“你不用去帮忙吗?”萧雨关心则乱。

“别总你啊你的,或许你可以叫我兰德森。”这个精通汉语的英俊外国人很是无奈,“我倒是想要帮忙,如果我是个外科医生的话。”

萧雨抬眸:“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兰德森耸耸肩:“我总是无处不在,毕竟我的老板是池。”说完这句他就开始收声,再多嘴饭碗就没了。

萧雨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每次看到这个金发医生他都觉得瘆得慌。

“萧雨,你过来。”池绛上半身肩胛骨之下都缠了绷带,但他的神情很是镇定,好像受伤的完全不是他一样。

明明在早上,他的皮肤还是光滑的,他的身体还是完美的,只是隔了几个小时,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雨越是靠近,心中越是挣扎一般刺痛难忍。

周围一圈医生这会儿处理完伤口得出些空闲,但大多仍是一脸的严肃,见他过来,让了个位置出来。

兰德森很有眼力见,直接道:“走吧,我们都走吧,有什么事一会再来。”

一群人纷纷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很安静。

萧雨很像牵起他的手,牢牢握在手里,但他没有,他只是注视着他,等着池绛先开口。

“认出来这是枪伤,害怕了?”

萧雨下意识抓住椅背,摇摇头:“你是什么人,我大概知道。”他并不是害怕,他只是没有办法看他受伤,看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独自应对危险的一切。

“就是……就是……”

萧雨用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