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沈言默的肩膀急不可察地垮下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

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公事公办地向沈言默了解这次侵权案件的情况。

证据对我方有利，对方公司的侵权证据铁证如山。

可人心不是非黑即白的案件，没办法用对错简单判定。

咖啡馆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我握紧手里的资料，往律所的方向走。

路还很长，生活也要继续。

合作细节沟通的日子，我和沈言默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沈言默的导师王教授总爱借着讨论案情的名义，把我们单独留在实验室。

“小陈啊，言默这孩子别看闷，心思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也常打趣：“可倾和言默站在一起，看着就很搭。”

沈言默每次都笑笑不说话，只偷偷看我的反应。

而我不为所动，笑着摆摆手。

开庭那天，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裙，跟在主办律师身后走进法庭，坐在旁听席上。

庭审过程比预想中更激烈，我提前准备的反驳证据被一一呈上。

带有原始时间戳的实验日志、与导师的邮件往来记录。

甚至还有几段实验室监控录像的片段，清晰地记录了研究的关键节点。

宣判结果出来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实验室人员的激动欢呼。

法官敲下法槌：“判定被告公司构成专利侵权，应立即停止使用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

走出法院时，我抬头一看，阳光正好。

沈言默追了上来，“可倾，谢谢你。”声音里带着释然，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我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多余的温情，没有试探的靠近，只有一句公事公办的回应。

第17章

二月尾声，开学季。

刚结束律所忙碌的见习，新学期的英语等级考试和专业课就挤在一起。

我去图书馆找文件资料时，已经是人满为患。

我抱着一堆厚厚的外文法典，轻轻皱了下眉

要啃下这些法条，英语得再下点功夫。

我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座位，发现连走廊的加座都满了。

我抱着书往外走，转头看见了沈言默，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轻声开口：“我给你占了位置。”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走过去放下书，轻声道了谢。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会提前到图书馆，在沈言默常坐的位置旁放上一本书占座，算是回礼。

我们并肩坐着，偶尔会因为翻书的动静抬头对视。

没有一句交流，却少了从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

那道无形的冰墙，被春日的阳光晒着，正一点点变得透明。

三月的运动会很快就到了，由于法院实在缺人，我被秦妙怂恿报名了100米短跑。

为了这次运动会，我开始过上白天忙碌学业，夜晚去操场跑步的生活。

夜晚的操场还带着凉意，我穿着运动服慢跑热身，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言默穿着件灰色运动卫衣，跟在我身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节奏有点乱，呼吸再匀一点。”

我愣了一下，加快了速度，他也跟着提速，始终不远不近地陪着。

训练了一周，直到比赛当天，沈言默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跑道旁。

发令枪响的瞬间，我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

冲过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