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候脑仁疼,急需去外面吸几口日月天然之气缓缓,失陪了!”

说着便下榻扬长而去。

赵勇嗤笑地收回目光,语带讥讽道:“果真是名士做派!”一颗心却彻底放了下来。

谢氏子孙尽是迂腐之辈,唯一的能耐大抵就是喝酒盗剑和卖弄口舌了,李勖这小子虽是攀附上了高门,可若是没有那个弃武从文的念头,还想在北府军中继续混下去,这个煊赫的岳家却也无甚大用。

他近日气焰颇盛,对自己多有不逊,今日却忍辱伏低,可见也是想通了。

赵勇的目光落在李勖身上,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他:这小子是把刀,如今正是用刀之时,且忍他一忍,待到大事一成,再与他细算总账不迟。

心中计较已定,面色亦悦然一轻,直摆手道:“行了,阿獠那边已备下了酒席,我下午还有事,便不过去了,也不好再留你们!那小子是个混账,你只管好好敲打他,教他回去以后用心带兵,莫要再给他老子丢脸!”

李勖笑道:“为这一桩事,阿母险些不肯认我这个儿子,我自当小心与阿獠赔礼,如何还敢再敲打?”

赵勇一笑,“你们兄弟间的事,我们老的怎好多舌,快过去吧!”

李勖面容和煦,嘴角始终噙着淡然的微笑,也是一副心事一轻、如释重负的模样。

赵化吉吃下那五十军棍还未消化,此刻仍下不来床,只能趴在卧榻之上见人,韶音不好进他的卧房,只与刁氏、荆姨母和赵阿萱等人在外间叙话。

李勖不在,荆姨母和赵阿萱连戏也懒得做,只神色淡淡地喝茶,刁氏还算大方,言谈之间颇有些东道主的自觉,教人上点心果子,陪着韶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韶音打量她面庞浮肿,两个眼袋像是比昨日还坠,两眼红红地布满血丝,因便问道:“阿刁夜里没有睡好么,看着像是比昨日憔悴了许多。”

刁氏干干一笑,垂眸喝了口茶道:“天气炎热,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多谢阿嫂关心。”

嗓音也是哑的,听着不像是着凉的鼻音,倒像是哭叫后的嘶哑。

韶音心中一动,望着窗外道:“今日却是温度宜人,想是入了秋的缘故,往后也热不上几日了。”说着语气里透着几分欣悦,“听闻京口盛产一种兰花,生得很是奇特,’一个鳞茎生一葶,一葶生一叶,叶腋生独花’,因而得名独花兰。我慕名已久,只是到京口后还不曾见过,若是你家园中有此名花,可否方便一观?”

刁氏一愣,随即淡笑道:“那花倒是常见,也算不上什么名花,只是时候不巧,如今已是挂果了。”

“那有何妨?”韶音眸光明亮,容色艳丽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开花结果,作物之常理也,若是只开花不结果,那便是逆天反性,反倒不美了。”

刁氏的脸色顿时一变,连荆姨母和赵阿萱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她,不知她这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巧合,还是故意针对。

赵勇无子,赵家这一代唯有赵化吉这么一个男丁,一家人莫不盼着他早些开枝散叶,好使赵家香火延绵。

可刁氏嫁过来已有三年,肚皮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开始赵家还顾及她刁家女的身份,宽慰她不必着急,可时日一长,荆姨母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偏她那女儿阿萱又是个能生的,她便日日与阿萱一唱一和,拿话褒贬敲打,刁氏为此生了不少暗气,补药当饭似的往下灌,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赵化吉本就不安分,早将房中的侍女沾了个遍,见刁氏子息无望,行事便愈发地荒唐。

刁氏在闺中时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女郎,自嫁过来后日日都不顺心,年纪轻轻便打熬成了这副憔悴模样,此刻听韶音话中有话,自然脸色不善,隐隐现出愠色。

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