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这心思,如今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听到祖爷爷又一次说起这话,颜淮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他死死咬着唇,许久缓缓开口道:“祖爷爷,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年,我已经想得清楚我对锦娘是什么感情,她是我妹妹,我作为兄长,自然该疼爱她关心她,可我要娶她也是真的,我心爱她也是真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会害死她?”
“……”
“锦娘和你不一样,她是个女儿家,这世间对女儿家规劝束缚何其多,一言一行关乎她的清誉,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娶她,若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得已放弃,你倒是有得是法子脱身,你让锦娘怎么办,乱伦的名头压在她身上,你要她怎么活?”
“孙儿此番敢来求了老祖宗,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做成此事,绝不可能放弃。”颜淮抬起头看着面前颜家的列祖列宗,开口朗声道,“颜氏列祖列宗在上”
0365 章三百六十三
挺好,一想到后面还有好多这样类似的句子,我感觉脑细胞就在狂死,嗨呀。
三百六十三、
“颜氏列祖列祖在上,今不孝子孙颜淮,谨此九叩敬告:子孙不才,蒙祖荫以成功业,承圣恩以振家荣,年岁既成,本应恪守祖训,当择良配,但今冒万死,以剖心胆。”
字句掷地有声,炉中香烟袅袅,盘旋着绕梁柱而上,堂中经幡无风自动,那悬挂于墙上的颜氏先祖之像,皆垂眸默声,看着跪在堂中的颜淮。
“小妹颜氏子衿,与孙同母所生,自弱龄始,相伴十八载,情逾骨肉;小妹幼失椿恩,但克己奉礼,今碧玉年岁,蕙质兰心,温如琼琚。孙自幼熟读规训,自知悖逆天理,然每见柳姿,辗转难安,燕婉之意更甚,情之所钟,难以自抑。恳请列祖列宗明鉴,孙非敢以淫意而乱伦常,实乃赤忱,两心相契,可昭日月!
“……求得祖宗垂怜,仁允此愿,得娶锦娘,孙当恪守祖训,勤修德业,不累家声,以耀颜氏门楣,以泽后人荣光。
“……颜淮今于亡父之位,于列祖列宗之灵前立誓:甘绝此脉于己身,以谢天道;今后若有议此事者,孙愿独担骂名;死后若受冥罚,孙当一人承之;不废人伦,必以三书六礼聘为正妻;终不二色,违之定遭人神共戮;若负子衿,必受天殛!”
祠堂中明烛千盏,门口明明隔了屏风防止风径直吹入,烛火此刻却杂乱地晃成一团,似是万分惊恐于颜淮口中之言,正不住地交头接耳,晃得屋中影子纷乱。
颜述顾不得礼节,有些颓然地坐在祠堂大门的台阶上,周围的下人昨天都被他尽数遣离,如今这大门外除了来叔和他以外,再无他人。
祖爷爷和颜淮在里面待了多久,颜述便守了多久,自然也亲眼看着祖爷爷祭出戒鞭,这么多年,颜述从来没见过有人受过此罚,一开始他见祖爷爷用此重法,本想上前相劝,可祖爷爷只是瞥了他一眼,颜述便再也不敢出声,只得小心立在一旁。
祖爷爷问了多少句“你可悔改”,戒鞭便打在颜淮身上多少回,然而颜淮却仿佛认了死理一般,硬着脖子不肯低头,打到后面颜述已经不忍再看,几乎是逃也似地离了祠堂。
他在台阶上坐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然而似乎一晚上的时间并不够颜述将此事想清楚,他尝试着换位思考,换成他与颜子然,可这样一想,反倒感到一阵恶寒。
可颜淮的眼神和态度他亲眼看着,那般坚定,甚至连颜述都有些动摇,然而他脑子里更多的还是那句“为什么?”。
颜淮这么些年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不仅帮着颜家在京中站稳脚跟,甚至远在临湖的颜家也受了他不少荫庇,若真要说,颜淮如今若想要什么,颜家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