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生病了?”罗桢讶异地“啊”了一声,随后又靠近了些笑道,“在下不才,也曾研究过几分医术。娘子不便出门,不如让在下给您诊脉一番,正好城中最好的医馆与我熟识,也好帮娘子开一副方子,早些痊愈。”
说完便朝颜子衿伸出手,然而目标却是她脸上面纱,颜子衿端着托盘腾不开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正好被堵得靠紧廊柱,正欲开口呼救。
“罗公子,您在做什么?”
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止住了面前男子的冒犯,颜子衿劫后余生般转头看向来人,只见便衣将军绕过回廊走近两人,他想是看见了刚才的情况,语气隐隐间带了些愠怒:“罗大人找您多时了。”
罗桢被打断好事,脸上也带了几分不满:“有什么事情你们与父亲说就好,我也无一官半职,凑什么热闹,反倒是您乔将军,忽然来殿下院前是有什么事?”
“末将领殿下之命率皓羽营前来,自然要前来拜见, ? 难道公子觉得我应该干等着殿下传命吗。而且公子既无官职,何必多余打听这些事?”
话被噎住,罗桢见情势不对,也不愿与乔时松多说,一甩扇子转身快步离去。
“姑娘没受伤吧。”乔时松这才看向身旁的人,然而在与之对视的瞬间,一直维持的镇静淡然一瞬间被打碎,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踏了一大步,随后意识到自己唐突又连忙退回去,可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眼前人身上移开。
赤江的寒凉似乎又一次攀附上身躯,那道旧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那一夜颜子衿意外落水,乔时松一时乱了阵脚,被贼匪抓住偷袭中毒,后背又硬生生受了一刀,虽不致命,可也让他养了许多日。
乔时松不止一次在独处时懊悔,若那时自己警惕几分,防住毒镖,或者意志再强者,拼着中毒加深冲上前,提前一步护住颜子衿,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想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愧对颜子衿,也愧对颜淮,以至于后面乔时松几乎不敢向颜淮问起颜子衿的情况。
那一枚珠结被他黯然收藏,就像是被掩在叶中的火星,挣扎着近乎就要熄灭,可今日却又忽地席卷复燃,灼热得让乔时松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滚烫。
颜子衿不知自己的事情颜淮是否告知过乔时松,故人相见,却有些不敢相认,而且自己戴着面纱,想着乔时松应该认不出自己来。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是乔时松先回过神,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将一份折子递上:“在下……在下乔时松,今日已率皓羽营于永州城外待命,这是向长公主殿下复命的折子,还请……还请姑娘代为呈上。”
颜子衿连忙放下托盘接过,指尖意外触及到乔时松的指节,顿时如触电般抽回手,她心里一时有些慌乱,捏着折子愣了一会儿,随后连忙将其放在托盘上:“好。”
乔时松没有说话,颜子衿微垂着头,却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便想找些话来快些转移注意力,于是她开口轻声试探道:“即是皓羽营,为何不是主将前来复命?”
听见颜子衿提起颜淮,乔时松便又忽地想起之前在船上瞧见的那一幕,一时间心里多了几分莫名酸涩,可满腹疑惑更甚,只得暂时将其统统压下:“将军正在营中指挥,一时无法抽身,还请殿下恕罪。”
颜淮统率皓羽营,军中之事少不得要他这位主将处理,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人。颜子衿了然地点了点头,端起托盘几分急切地匆匆走入院中。
乔时松看着缓缓闭上的院门,眼神还有几分不舍地不愿离开,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与眼前女子对视的一瞬间,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颜子衿的名字。
尽管面容被面纱这档,可乔时松的内心却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没有认错,眼前的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