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与公子又相见,倒是有缘。”长公主伸手虚抬示意众人起身,“也不必这些虚礼,拜来拜去的倒是累得慌。”
“小民惶恐。”
颜子衿垂眸侍立一旁,目光不由得看了一眼那罗桢,然而在瞧见他眼神的那一刻,纵使再如何镇定还是不由得微微挑了一下眉。
想着长公主一定也瞧见,于是颜子衿便将目光移到长公主身上,然而长公主脸上笑意更浓,似乎并未发觉。
跟在长公主身后走入堂中,颜子衿眼尖,便瞧见那罗桢虽然一直跪着,但在长公主路过自己身边后,竟悄悄出手抚过其拖曳的裙摆,脸上不由得露出贪恋的神色。
一时有些恶寒,颜子衿立马收回目光不去再看罗桢,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不会与其有所交际。
请了罗桢入座,颜子衿与周娘子正准备放下隔帘,长公主却抬手制止:“算了,隔着反倒什么都瞧不见。”
“公主金枝玉叶,小民不敢窥视,还是放下得好。”
“若是放下了,岂不是辜负你与知府大人的心意?”
颜子衿不解,随后便听见长公主说起门口被人精心布置过的造景,即使在室内无法出门,也能借此瞥见几分院中绝景。
听到长公主提起,罗桢眼中神色顿时又亮了一分,立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几乎恨不得将每盆花摆在那里的意义一一解释,随即又介绍起行馆其他地方皆被悉心布置装点,说到最后甚至几乎不加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仰慕,主动邀请长公主同行出游。
这番唐突,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出声喝止,然而周娘子却并未有所动作,连长公主也只是浅笑晏晏,并未露出任何不悦。
不过说到最后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罗桢连忙止住话头,说着自己还要向家父复命,起身拜辞,这时长公主忽然站起身走近罗桢,伸手虚抬:“还请公子替我给知府大人带句话。”
“殿下请说。”
“这几日多有叨扰,还请您与大人多多包涵。”
等罗桢走远以后,长公主这才收了笑容,一拂袖坐回到椅子上,这时木檀她们也走入院中将院门关上,此时院中便只剩下她们几人。
“此人有些过于唐突了。”颜子衿难得主动先开口,她实在是不满罗桢刚才的行为。
“本就是个浪荡子,绣花枕头一个,”长公主嗤笑一声,“也不知读了什么书,嘴里花花句子不少,却连个功名也考不过,屋里姬妾几十个,还惦记着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还记得殿下第一次来永州的时候,此人刚见面便立马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几乎日日都要在眼前晃荡。”
“不过是瞧着我有几分姿色,若我貌若无盐,你猜他会是个什么态度。”
“这般无礼,殿下何必要给她好脸色?”
“谁让他是知府家的大公子呢。”长公主笑道,“虽然是个好色纨绔,不过因为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罗新川便当作心肝捧着,结果连点审时度势的本事也没,刚才随便给他几个好脸色,便全部都透了底。”
“什么底?”
长公主斜靠着,手指碾着袖子上的明珠,许久忽然笑了一声对周娘子道:“你去把我之前让你特地带着的字帖拿出来。”
“是。”
颜子衿一懵二呆地看着周娘子行动,见她抱了个匣子回来,里面装着一副卷轴。
“这可是个好东西,”长公主手指划过卷轴笑道,“抽个时间替我挂出来,丢在角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破损。”
“您是怎么打算的呢?”颜子衿问道。
“自然是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来,”长公主看着门口的山石盆景,
“他刚才说了这馆中皆被布置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