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容陵眼底涌出足以毁天灭地的杀伐戾气,周身气势凛冽骇人。

他咬牙切齿道:“我想杀了他。”

“无论你爱上谁,我都容不得他。”

“但……”

容陵视线回落在丹卿白皙的脸上,他眸光呆滞,不复方才凶狠,只剩满腔无奈与凄苦,“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如果你能好好活着……”

容陵再说不下去。

有温热的液体,如滚烫星火般,溅落在丹卿手背,又顺着筋络滑入丹卿衣袖。

“阿卿,我得走了。”

“我们,就此别过吧!”

“从今往后,我将只存在于你望不见的阴影角落,默默陪伴这你,守护着你。”

月明千里,故人来又去。

空落落的厢房,万籁俱寂。

忽然,床榻上沉睡的男子动了动指骨,却未能睁开眼睛。

这场突如其来的昏睡,于丹卿而言,更像一座埋葬逝去爱情的坟冢,也是他深陷泥潭挣扎求救的信号。

每每身负重伤,丹卿都会把心藏起来,用这种逃避的方式疗愈自己。

多年以来,从没人试图唤醒他,也没人陪伴守候在他身侧。

一次次自黑暗中睁开眼,当看到身边空无一人,丹卿便知道,天大地大,没有人是他倚仗,也无人为他撑腰,更无人予他牵挂与爱。

年少被狐族孩童耻笑捉弄时,丹卿也曾试图向宴祈寻求庇护,但他忘了,他只是一个母不详、不受宠爱,甚至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渐渐地,丹卿不再指望任何人,他性子淡脾性好,但凡被人争抢的东西,他都笑着袖手旁观。

是他不想要吗?

不,丹卿知道,是他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