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激烈,真激烈!

在春风醉前院站了一会儿,看着一辆辆装饰不凡的马车迎来送往,她却有些心绪不宁。

不过等着等着,她却有了个意外的发现,似乎有两辆马车一直在交替出现。

花芜拦住了一个小厮,“有一辆绿顶和一辆蓝盖的马车,是春风醉的?”

“是啊。郎君需要安排接送回府吗?”

“好啊,安排,记在官佑廷账上。”

回了程溪县县廨,花芜去了当值的管事那里,领了明烛纸笔,和那三本卷宗,细细研究起来。

散乱的心绪这才被收拢了回来。

早些时候当着官锦城的面,她只是看了几项重要信息,这会儿夜深人静,沉下心来,才渐渐捋出了几条线索。

比起第一起命案,后面的那两起命案,手法却是粗糙了些。

官镜廷命格属土,尸体被打入木钉,钉于树上,验尸格中记录,那七根木钉削得浑圆,没有一丝倒刺,而木钉钉入身体七处。

分别是人中、咽喉、手肘两处、膝盖两处,还有一处,颇为诡异,竟然钉的是……

会阴。

也就是说官镜廷的死相非常凄惨,被人毁了脸,还被毁了子孙根。

花芜想起官锦城一直以来状似波澜不惊的脸,心中不甚唏嘘,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儿子,死得如此凄惨,又怎么可能如同表面那样平静呢?

难怪自从这起案件之后,百姓怨声载道,都说官锦城以权职压人,将原本富庶安乐的程溪县搅得乌烟瘴气。

恐怕是官锦城为了脸面,不肯公开幺儿的死相,这才引起了众人不满。

倘若他们详细看过这份卷宗,想必能够理解官锦城的怒气来自哪里。

不过,凶手若是只用浑圆的木钉,应是很难穿透尸身。

花芜猜测,凶手定是先使用了粗细大小一致的铁钉凿穿身体,再改用的木钉,目的便是为了以木克土。

而卷宗上又记载了,这七处伤口并无鲜血流出,因而仵作推断,这木钉乃是凶手的辱尸之举。

也就是说,官镜廷是在死后才被钉到树干上的。

为何凶手要增加风险去做这样的事?

仅仅是因为恨吗?

花芜心有戚戚地将官镜廷一案的卷宗重新放好,取出土豪之子赵逸兴,和穷秀才孟礼两案的卷宗。

比起官镜廷的死亡,这两起案子,在手法上倒是简单多了。

仵作甚至点出,绑在赵逸兴身上的绳索并不结实,还有孟礼的火葬,因柴火过少而并没有将尸体烧去多少。

花芜埋首细读,案上那根崭新的蜡烛已烧了一半。

忽地一阵微风,烛光晃了晃。

外头传来王冬酒醉嬉笑的声响,“好好好,明日再去,佑廷兄……你是懂男人的啊……哈哈哈……”

官佑廷是官锦城的长子,因着家父身份,自幼便比别人多了一个心眼,又不像幼弟官镜廷那般恃宠而骄,不知敬畏。

他陪着王冬畅游南风馆,虽然也是大醉,可脑袋里最后的一根弦儿却还绷着。

他送完王冬,见花芜的屋子里烛火还亮着,只沉沉望了一眼,并不打扰。

花芜在屋中静坐,直到听见隔壁传来王冬穿墙一般的呼噜声,这才熄灭了自己屋里的蜡烛,拉过薄被躺于榻上。

这里的床被舒适,有被日光晒过的味道,像是娘亲干燥而温柔的双手。

花芜想起了小时候,鼻子里涌起一股酸意,心里却又是甜的。

她侧身,往枕头上蹭了蹭,如同儿时被母亲抚着头发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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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上三竿了,花芜才被一阵有气无力的拍门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