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将官三郎送离后,一身脏衣,甚为狼狈,大家都见到了。”
“嗯……”
花芜听着,又忽地起身,行至云母屏风前,“莞棠姑娘的这张卧榻,不常用吧?”
杜莞棠是清倌,这卧榻不常用的意思,也很明白。
“大人说的是,不过偶有客观醉酒,会在此休息一二。”
“想来莞棠姑娘的才情,定有过人之处。”
花芜负手于身后,站在云母屏风和水蓝纱幔之间,二者之间正好露出一处洞眼。
花芜目光穿过,瞥见九成新的黄花梨木卧榻,一根立着的橼上有一点赭石色痕迹,上面正落了一只不住地勾着腿的苍蝇。
正巧这时,被遣走的小丫头脚步匆匆地回来。
“姑娘……”她面上带着一点急色,附在杜莞棠耳畔说了几句话。
“知道了。”杜莞棠神态从容,一双望人的明眸始终带着一点点笑意,“大人可还有需要莞棠配合的之处?莞棠必然知无不言。”
姿态从容谦和,可这话的意思已有了赶人的意思。
花芜也不将这态度放在心上,她在春晓楼该问的该看的都完成了,而连环杀人案中的第二、第三名死者却是纷飞阁的客人。
她这时候本该转去纷飞阁的,只是……
花芜心里又浮起那副懒散的眉眼。
这时候,是时候吗?
花芜从春晓楼退了出来,恰巧遇见鸨母身边的引路丫头。
“郎君请往纷飞阁,柳絮姑娘得空了。”
“得空了……”
噢,这么快?
这-么-快!
花芜打从心底有些同情萧野了。
丫头推开门,花芜抬步而入,层层叠叠的纱幔垂落,正中的矮几中央仍坐了一个人,却不是柳絮的模样。
“坐。”
萧野领口略松,乌发散漫,室内弥漫着醇烈的酒香和挠人的独有熏香。
花芜想象着这屋中或许发生过的旖旎,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却也只能在矮几对面乖乖坐下。
“柳絮呢?”
“喝点?”
“不了,不想让自己迷糊。”
萧野低呲了一声,“难得糊涂。”
“师兄为何会到此处来?”
适才萧野一见她便称呼她为“师弟”,看来此趟外出又是顶着“叶萧师兄”的名号来的,花芜便顺他的意。
只是,明明在他们出发前,他说过的,此次前往程溪县的只有她和王冬。
不,他没说过。
是他无形之中引导着她这么想。
“这里……这里酒好。”
萧野忽然探了身子,朝花芜靠近。
醇香的酒气从他微松的领口逸出,喷薄在花芜的鼻尖上,如同炙热的火舌,烤得花芜躁动不安。
“咳……倘若师兄是来查案的,那么我现在给您汇报个情况?”
“急什么。”萧野兀自给花芜斟了半杯,拿自己的杯子与之对碰,抬手,将那一口热辣灌入喉中。
“春风醉之所以称之为春风醉,其实最具卖点的,并不是这里的姑娘。”
萧野醉眼迷离,眼皮掐着红晕,看着比往日要更薄些。
“而是我这杯中的酒,由大曲酿制,经过一种炼丹制药的器具提纯,蒸令汽上,用器承取滴露,酒色透白,酒气浓郁,三杯便可醉人。真不试试?”
花芜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小小啜了一口,果然辣得呛人。
“诶!”
萧野看着眼前人,娇小柔弱,双瞳盈盈,光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他觉得血液有些发热。
似乎并不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