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芜破解这一切,他究竟在干什么?
花芜脑中闪过一道被搅起的漩涡。
那是萧野曾经将一碗沉淀过的汤水用指搅混,他说:“这才是恨。”
东宫已有太子,而如今崔淼做的这些,正是欲图打破这一平衡,让魏王积极地参与到夺嫡的斗争中去,大渝国本动摇,搅乱这一池水!
这便是他的目的。
花芜看向崔淼,仇恨使人疯狂,崔淼辞官之后,利用大渝皇室夺嫡之争,驱动人心,竟也能仅凭一人之力,推动这场漩涡。
是崔淼厉害吗?或许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皇室中人,本就各怀鬼胎。
从杜菀棠事件到鬼军,再到如今,花芜能够感觉得到这一次次的见面,崔淼身上的变化。
在春风醉中的第一面,他还是外表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再见时,他风雅抚琴,可言至最后,已有了一丝猖狂,时至今日,他言语舒放,行为不羁,更是多了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
今日他向花芜毫无遮掩地透露一切,更像是一种炫耀。
像是迫不及待地欲同当年同样深受其害的故人分享这一成果:看呐,我做到了!
大渝皇室终会尝到害人最终害己的恶果!
他的状态越来越放松,正是因为他所极力促成的这一切,已入了正轨,再无回头的余地。
是他串连起了这一切,惠贵妃虽然得宠,背后却无深厚势力,魏王虽然比之太子更得皇帝喜爱,可到底是个没有强悍外家支持的王爷。
可魏王不知的是,崔淼在帮助他的同时,又让这些连接变得异常薄弱。
他让和魏王有亲缘关系的官家转投入太子一派,又在魏王身边安插了南江枫。
花芜看向弟弟,想起他儿时圆乎乎的模样,只知道讨食和争宠,如今练就一副铁骨,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漠,让人始终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如何让詹葱也加入的?”萧野问。
“我?”崔淼摇头叹笑,“不是我。”
花芜想起自己的疑问,对崔淼道:“那你记得真和二十四年,也就是在庆平元年的七月十五那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或者那一日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
“知道啊。”崔淼眼神透出一点异彩,随即又飘忽地扫过某处。
对面的萧野捏紧了三秋杯,仿佛也正屏息凝神地在等着崔淼的答案。
“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也称其为‘鬼节’。”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除此之外,这个日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