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1 / 2)

俊美的容颜掩不住眼角的几道细纹,细纹里夹着沧桑。

“从真和二十四年,到庆平元年。从双吕诗社到庆平十七年,再到如今,所有的案子,所有的事件,其实都在围绕着大渝皇室打转。”

“小雪啊小雪,你不觉得这一切荒唐可笑之至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龙王斗法,殃及池鱼。从你爹到你,我们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身处皇权斗争的旋涡之中?哪一个不是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崔淼沉沉看向萧野。

第139章 不事二主

萧野的眼却是看向别处,似乎这皇权如何争斗与他根本沾不上关系。

花芜将崔淼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

的确,在座的所有人,她和小枫家破人亡,官宦之家的儿女一个进宫当了太监,一个成了皇权的门客死士。

崔淼呢,失去了他最亲最敬的兄长,最后又因失望之极辞官离京。

至于萧野……

多年前在那场刺杀中“受了伤”,却因祸得福成了大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况且,花芜还知道,他的伤早就治愈了。

他似乎并不曾真正失去什么,反而是皇权斗争的既得利益者。

难怪崔淼说,在他们离开石盘镇的那一天,他要试一试萧野。

萧野和她本来就不该是一路人,可他从来没有阻拦过她的去路,甚至还帮助过她。

他带她去昌南县寻找刘氏,又助她在曹德行的房间里发现龙首衔珠的秘密。

他究竟是什么站位?

“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她看向南江枫,如今被大家称呼为“愁眠”之人。

他练就如今的功夫,又得魏王信任,吃过的苦头只会比她更多。

逝者已矣,可对于南斗山案子的探索一直是花芜心中萦绕的谜题,她一直选择相信父亲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可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呢?

萧野说,不要让记忆牵着走,不是“信”就可以,而要讲求证据。

她已经发现了当年案件的重重疑点,双吕诗社、分田之策、龙首衔珠,可无论怎么看,南斗山当年都是皇帝的人,为何最终仍是会因监工不利而导致杀身之祸?

而后南斗山这一支被南氏族谱除名,死后不得入家庙。

当年父亲和母亲离去得突然,一双儿女流落在外,到最后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

如今连家庙都入不得,魂灵岂能安息?

花芜一直都相信,只要破解当年的真相,便能洗清父亲身上的冤屈,至少能让父亲母亲的灵位有个归处,也让弟弟不必再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花芜忽地想到龙首衔珠里所藏的那个日子。

崔淼是当年双吕诗社的旧人,当年的事他应该知道一些,至少也该听父亲或是李植和陈熙年提过些许。

他又曾在司天台任职,能够推算生辰八字和五行命理,关于真和二十四年七月十五,究竟是否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认知?

“崔淼,如今我已无法完全信任你。关于当年的真相,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今日在詹葱这座奢华精致的别苑中,詹葱、崔淼、南江枫、魏王、“鬼军”,已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花芜相信,这条线的连接就算不是崔淼的杰作,至少也有他的手笔。

“当年的事,如今,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一样多。小雪,昌南河堤案事发时,我也不过和你现在一般年纪,所能探得的实在有限。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解你心中迷惑。”

这雅致的一室内,唯有崔淼和花芜的交谈声,萧野像是个与之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而愁眠静得像一尊雕塑。